為的打擊力度加大,貪汙和行受賄的行為手段越來越多樣化。目前大體上可以歸結為幾種型別,一種仍然是傳統的直接送錢,這種現金交易仍然具有相當的隱蔽性,交易快捷、操作簡便,貪官接受了大量的現金後,一旦事情敗露,必然面臨著一個鉅額財產來源不明罪,因此,在行受賄的下游又出現了一個洗錢的行業。一種是官員與商人相互勾結,由官員爭取到專案及資金,然後由商人組織工程隊實施,利潤五五分成。一種是實力派官員或者高官們借一個親友的名義,成立一傢俬營公司,聘請職業經理人來操作打理公司。由官員給這家公司提供公路橋樑等大型工程,獲取巨大利潤。表面上這家公司與官員沒有任何關係,實則這家公司變成了官員的提款機。官員透過提款機不斷地提取向上級送禮的錢金,或者向下級派送紅包,請客吃飯,這樣,向上獲得了領導的信任,對下,則獲得了既豪爽大方,又廉潔清明的政聲,從而鋪就了更寬廣的政治大道。
對於一般的小官員,尚沒有這種具有濃厚政治色彩的貪汙和行受賄策略,但貪點小便宜的心態還是有的,貪佔金錢的目的是為什麼呢?無非吃喝玩樂。人們找樂子的方式由打打麻將,在城市公園裡轉一轉,逐漸轉向了異國他鄉。贈送旅遊線路和行程,逐漸成為官員受賄的一種重要方式。這種方式還可以借開會、考察等諸多堂而皇之的藉口掩蓋。目前,作為行賄物品的行程和線路已經由國家著名景點轉向了國外。安徽檢察院官員遊北歐被扣曝光等事件,正是這類事件的冰山一角。
劉亦文大概躲到了房間,在電話裡壓低聲音問,韓主任,我們用哪筆錢支付他們的旅遊費用?
是啊,用哪筆錢支付這筆額外的旅遊費用?韓江林知道賬上沒有多少錢,劉亦文這樣問,等於間接表達韓江林大手大腳的不滿。丘小兵曾經轉述過劉亦文的話,說他是在縣長任上大酒大肉慣了的人,把這種奢侈的習慣帶到了窮鄉僻壤。
其實,在縣長任上並不等於就有錢花,但花錢既是個人的習慣,也可以視為一種政治手段,有些縣長對老百姓或者對自己,一分錢可以捏出水以後再花,對於上級領導或者具有政治意義的事情,錢則變成了一種地地道道的政治工具。血汗錢既然成了工具,也就不必計較它的多少,怎麼花也不會心痛,花得越多反而有一種暢快淋漓的感覺。這就是一些官員為什麼在做政治秀、搞形象工程等方面可以不計成本的重要原因。要約束官員的這種行為,只需要與官員的升遷與收入掛起勾來,自然可以完全制止這些浪費民脂民膏的行為。為什麼不制止這種行為呢,因為目前的官僚體系還需要這種土壤,一級一級的做秀,上級借下級的秀做給更高一級的官員看,為以後升遷提供了政治資本。
韓江林只得說,先從礦上抽一點錢,應付一下目前的局面再說。
劉亦文說,我擔心到時候股東們有意見。
韓江林說,高昂的接待開支,這是具有中國特色的成本之一。
劉亦文笑了,說,好,我跟鮑國際說一聲,只能請礦上多支援一點。
他不是非要給紀委的人送什麼旅遊賄賂,只是他自從接受現實的那一刻起,他決定對各方面儘量做到仁盡義致,除了尋求內心安寧,另外就是積善成德,從佛學的角度來說,善積得越多,不管是矛盾還是敵人會越少,更有利於樹立良好的名聲,還等於給自己增加一層厚厚的防護甲。
剛進到家,電話響了起來,是蘭曉詩從白雲打來的,她像跳舞一般準確地踩到了點子上。韓江林疲憊地往沙發上一靠,拿起了話筒。
是我,韓江林說。
我知道是你,莫非趁我離開,你還來個金屋藏嬌?她的聲音清脆而響亮,帶著一種歡快的樂音。韓江林心想,在白雲老家這段時間,蘭曉詩過著悠閒自由的生活,快樂植入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