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毯子半靠在沙發上,雲藝放下粥,走上前來對林杭景道:“三少夫人,我端了粥來,你喝兩口吧。”
林杭景看看那放在桌子上的粳米粥,輕聲道:“我這會兒還不想吃。”
雲藝勸道:“不管怎樣,好歹吃點吧,你這還病著……”
林杭景只是搖頭,看看雲藝,默默地把眼眸垂下來,道:“不然你放在那裡,我等會兒再吃。”雲藝見林杭景的眼圈竟是紅的,眼睛裡隱隱泛著淚光,心中不由地一驚,道:“少夫人,你這是……”
林杭景道:“我沒什麼,只是頭昏得慌,你出去吧。”
雲藝實在說不得什麼,無奈便走了出去,林杭景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她本就有些發燒,這會兒燒得更厲害起來,兩腮都透著紅暈,眼裡還是透著星星點點的淚光,扇子般的長睫毛越發地黑起來,鬢角微微凌亂,有著兩縷髮絲柔柔地垂下來,整個人只呆呆地看著景泰藍方樽插著的那幾株絲石竹,出了神,良久,竟是默默地笑一笑,輕聲道:“原來是……秋扇見捐……若真是這樣,倒也好。”
她只覺得腦子裡亂得很,種種思緒全都湧過來,過往的種種便是歷歷在目,那麼漫長的歲月,她竟清楚地記得每一點每一滴,只忘不了那一瞬,在大帥府爆炸的那一瞬,他將她緊緊抱在懷裡,還有那一句“我只剩下你!”
終於知道了什麼叫在乎!
她只覺得腦子裡亂得很,種種思緒全都亂了套了,與他過往的種種便是歷歷在目,那麼漫長的歲月,她竟清楚地記得每一點每一滴,此時此刻,只要一想起他,心口就跳得厲害,連她自己竟都控制不住,這種感覺讓她不由自主地害怕,更是慌了神地手足無措,患得患失,他現在這樣的艱難,她更是放心不下,她又想起了孩子南歸,那個讓她牽腸掛肚的孩子,心中便是隱隱作痛,就更急了起來,恨不得此刻生了翅膀奔去了美國,這樣紛亂嘈雜的心境,恰恰是剪不斷,理還亂……
“嘭”的一聲,陽臺上的百葉窗被風一下子吹開來,外面風雨連連,潔白的紗幕隨著風亂飛,雨水全都斜掃進來,主臥室裡溫度驟低,林杭景怔怔地坐在沙發上,一味地胡思亂想,人彷彿是僵住了一般,心裡面絞得不成樣子,柔腸百結,整個人便如失魂落魄,任由那百葉窗大開著,風雨刺骨,她卻感知不到了……
風雨惆悵,愁似春蠶
深夜時分,花汀州別墅內,侍衛室第二處主任陳登平已經躺下休息了,就聽得一陣急促地敲門聲,女人焦急的聲音也跟著傳進來,“陳主任,陳主任,我是雲藝,少夫人不好了,快點找醫生啊!”
陳登平一聽這話,忙從床上起來,撿了件衣服隨便穿上,忙忙地來開門,見雲藝臉都嚇白了,站在門外只是發抖,一見陳登平,就惶惶地說道:“我……剛上樓去,才看到少夫人燒得厲害,人都昏過去了,陳主任快……”
陳登平見雲藝那樣簡直就是嚇壞了,說個話也說不清楚,也顧不得再聽下去,忙忙地朝著走廊對面的值班室走去,一推開門就直接喊道:“快,你們幾個,趕緊開車去把陸醫官接來!”
蕭北辰前往西線新平島視察軍務駐防,一去就是兩三天,這一日晚上才剛剛回到北大營的駐軍指揮部內,餘白老先生咬著個菸斗,正與幾個指揮部的機要秘書等在辦公室內,見辦公室的門一開,蕭北辰快步走進來,身上披的雨衣兀自往下流著冰涼的雨水,他將雨衣脫下,隨手扔給後面的侍衛長唐起安,轉頭對站在一旁的秘書長孔祖清冷然道:“你馬上去擬一份電報給楚文甫,告訴那個老東西,我穎軍的槍口永遠是對著扶桑人的,他要想與扶桑人議和,又想讓我穎軍易幟中央,那是痴人說夢!”
餘白老先生咬著個菸斗,都沒火了,還在那裡吧嗒吧嗒,“三少何必這樣急,在這樣的關口上,與南面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