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大有蹊蹺。陽凱青看吳大明明心虛,面上還要強作鎮定,吵鬧不休的樣子,就想和那慣偷多聊兩句。
鐵鏈滑動的聲音響起,牢房門被毫不客氣地推開,牢頭怒氣衝衝地拿著鑰匙進來,見吳大吵鬧,解下腰間的鞭子唰地一下打到吳大那間牢房的柵欄上,甩了吳大一鼻子灰。罵道:“鬧什麼鬧?都給我安靜些。”
牢頭這個樣子,慣偷也不敢上前搭話。又覺得銀子已然到手,就不肯再鬧。此舉倒是歪打正著,正合了陽凱青的心思。
牢頭罵罵咧咧,揮著鞭子走到於松跟前,將牢門開啟,伸手就要去抓於松。於松唬了一跳,以為此時就要抓他上堂審案,不由得往裡縮了縮。牢頭不耐煩,一把抓住他手腕,罵道:“躲什麼躲,又不是大姑娘。還怕人家摸。”拖著他出來,走到陽凱青的牢房跟前,開啟門將他推進去。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於鬆緊緊將要替他打抱不平的陽凱青拖住,得罪了牢頭,以後少不得要被人穿小鞋。反正這樣也稱心。
陽凱青忍了又忍,索性不看牢頭,扭頭問道:“你這又是怎麼回事?”
於松苦笑道:“沒想到一語成讖,中午才說說不定要來陪你,現在果然就來了。”兩人將草垛從新鋪了鋪,坐下。吳大伸著脖子,側著耳朵就想偷聽兩人說話。陽凱青站起來走兩步,就嚇得縮到對面牆角,離得遠遠地不再說話。
兩人這才放下心來,慢慢地說話。
艾芬和夢圓兩人拎著兩個食盒下了馬車,得人指路,七拐八拐到了監獄外。牢頭坐在桌子旁喝悶酒,正不快活,看向她兩的眼神就不大好。
艾芬前世看電視,知道此處需要留下買路財。忙從荷包裡掏出五兩銀子遞過去。牢頭收下銀子,這才問兩人來看誰。引著兩人進了牢房。
陽凱青兩人正說事,聽見大門又開,忙住了嘴看去。看到的卻是自家妻子跟著牢頭進來,不免都皺眉頭。待妻子到了跟前,齊聲道:“你們兩怎麼來了。快回去,這不是你們呆的地方。
夢圓看見於松,眼淚就止往下掉。於松忙手忙腳亂地哄她。
艾芬看他兩個衣衫完好,身上也沒有受傷,略有點放心。轉眼打量這監獄,光線暗空氣汙濁,四面髒得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又覺得鼻子酸,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陽凱青上前幾步將稻草掀開,拍了拍下面的爛木板道:“放心吧,不過就是吃點苦頭。不礙事的。”
夢圓聽得不礙事,忙問道:“可是有什麼眉目了?”就忘了下午家丁帶回去的訊息是案子還沒審。
陽凱青搖頭,想起下午堂上那出鬧劇,問道:“是你們使地銀子?讓尊縣大人將案子拖住?”
艾芬和夢圓齊搖頭,陽凱青陷入了沉默,他開始以為是暗地的那人使銀子,要將案子頂板。但是縣太爺並沒有繼續斷案,也不曾用刑,這倒有點說不通。如果真是人暗中策劃的,那這謀劃眼看就要成功了,不加把勁反而停下來,又是什麼道理?
將食盒放下,艾芬將上午收到的請帖,下午收到的遞給他,道:“也許和這人有關。這信和請帖都是給我和夢圓兩個人的。”陽凱青看了信,拿著那張請帖反覆看了又看,道:“十五那日,別去。”於松也說別去。
艾芬將書信拿回來,妥善收起:“我不是和你商量去不去的,我是想讓你看看,可有線索不?”
陽凱青搖了搖頭,問於松道:“你呢?”後者也搖頭,說道:“看著字跡像是女子寫的。我從小就在自家館子裡幫忙,總共認不得幾個女子。”
夢圓插不上話,拉著於松的衣袖,問道:“松哥,你怎麼會被抓了來?”
於松看了陽凱青夫妻兩一眼,苦笑道:“和他們家點心鋪子一樣。有人告我們飯菜裡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