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工地裡出不來,打電話叫了十幾個社會上的人過去,十幾個社會人過去後,所有民工都被嚇的不敢動了。”
曹天一本來臉上滿是猙獰的,但是聽到我這句話的時候,眼神陰沉起來。
我繼續說道:“那個老闆也出來了,本來事情皆大歡喜,結果那個社會大哥臨走時候見到一個老實巴交的民工拿著扳手,手一直髮抖,便想在老闆和小弟面前耍個威風,然後便走到那個老實巴交的民工面前,把腦袋伸過去,一邊指著腦袋,一邊對民工叫囂,拿個扳手嚇唬誰呢,有本事你往這裡敲,你要是不敢敲,你就是狗養的,你猜後來結果是什麼?”
說到這裡,我便盯著曹天一不說話。
曹天一也盯著我不說話,眼睛眯起,他聽得出來我說這句話的用意是什麼,也知道我講的故事結果是什麼,無非是那個民工最後一扳手敲下去了。
但是有時候知道歸知道,甘不甘心是另外一回事。
曹天一不甘心,非常的不甘心。
他是何等驕傲的人?
整個濱海市,大大小小的人物誰見到他不得低頭三分,老老實實的叫一聲天哥?如果傳出去他今天被人幾句話嚇的退走,那他的面子往哪裡擱?
尤其是這個人還是前些天被他在射箭館用弓箭指著,嚇的渾身冒汗發抖的小人物。
說實話,曹天一也非常的想硬氣的把頭伸過去試試他面前這個在他眼裡低賤如螻蟻的小人物,是不是也真的有勇氣像他故事中老實巴交的那個民工一棍子往他頭上敲過來。
但是話到嘴邊,曹天一嚥了下去,眼神死死的盯著我,因為他看到我握住鋼管的右手在不斷的攥緊,甚至因為過度用力,整個手臂都在微微發抖。
是的。
我在發抖。
控制不住的發抖。
到了現在,我眼裡只剩下曹天一,雖然表面上表現的很平靜,但眼睛卻死死的盯著他,當日他用弓箭指著我的戲謔畫面從剛才便開始不斷的在我的腦海裡不停出現。
也是因為如此。
我在曹天一的眼裡,跟故事裡老實巴交,沉默寡言的民工身影重合。
這一刻,曹天一突然神情一鬆的看著我,語氣平靜:“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我聞言依舊不說話,就這樣一言不發的盯著曹天一,根本不想聽曹天一用所謂的權勢,地位差距來瓦解我內心的勇氣。
“行,你可以的,我記住你了。”
曹天一看到我一言不發的樣子,終於心底發寒了,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後帶著滿腔的冷意和怒火轉身離去,甚至連身邊濃妝豔抹的女伴都沒有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