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大河微微一笑。“大當家為海靜想著呢……他只有這一個兒子……四爺倒看得明白……”
齊粟娘坐在南院裡。從早晨一直等到響午。沒見著半個人進來回報。她雖有些著急。又想著連震雲說得在理。這事兒若是讓宋清發現。後患無窮。自然要小心安排。但她早聽陳演說過連震雲地手段。現下他面上說得好。背過身去不知又幹些什麼。只得耐心等著連大河回來。
連大船進門來布了素席。兩人一起用了午飯。連震雲瞧著齊粟娘坐立不安地樣子。“夫人要不要出去走走?前殿雖是人多。左右偏殿卻是平常人家不能進地。現下這個時辰。想來人少。”
齊粟娘雖已是坐不住,仍是搖頭,“萬一宋清來了,若是被他人看著我和大當家……”
連震雲端茶漱了口,“只要辦事地時候沒留下痕跡便好。隆福寺又不是他家後院,難不成還不許人來?至於別人……”連震雲擊了擊掌,“大船。”
連震雲對連大船輕聲說了幾句,便讓他退出,待得連大船回來時,手中捧著一隻青紗圍帽,“大當家。”
齊粟娘看著連震雲手中簇新的圍帽,知曉是外頭廟會攤棚裡買的,不禁笑了出來,“當初在壩上時,我可是戴夠了這個,後來便再沒碰過。這都多少年了……”
連震雲微微一笑,“七年了……”
正是飯時,隆福寺佛殿中的香客和知客僧零零落落。左殿中空無一人,只有地藏菩薩寶相莊嚴。
連震雲見得齊粟娘只是隨意看著佛像,全無一點上香之意,低頭看著她,柔聲道:“右殿裡是雙面觀音,女客們多是去那邊,可要去上香?”
齊粟娘摸著頭上自頂垂膝地青紗,點了點頭。
雙面觀音座前香菸繚燒,果然有女客在進香,那女客衣飾不凡,穿著十八鑲的錦緞旗袍,看著是滿旗出身。
齊粟娘見得那滿旗貴婦手中持著一支開得正盛的蓮花,默默祝禱,不由在殿外駐足,滿心驚異地看著那不應時地花兒。
連震雲順著她的目光看了看那蓮花,又看了看她,悄聲道:“怕也是花農們使法兒催開的早蓮,你沒瞧見每天給八爺府送花的花車?那些花兒雖是開得極盛,卻比這園裡應時的海棠謝得更早……”
齊粟娘掩嘴笑道:“雖是如此,這時節有蓮花還真是稀罕。”
連震雲看了看她的神色,柔聲道:“我在外頭等著,你進去和她搭話兒,她必會給你看的。”
齊粟娘連連點頭,陪笑道:“勞煩大當家等一會兒,我看了馬上就出來。”說罷,向連震雲福了一福,匆匆進了雙面觀音殿。
那滿旗貴婦梳著兩把頭,扁方上綴滿珠玉,想是出身不凡。齊粟娘持了一柱香,拂開臉上的面紗,捱到她身邊,嗅著撲鼻地苿莉花粉香和蓮香,輕聲笑道:“這位姐姐……”
扁方上長長的紅京絲瓔珞晃了晃,那貴婦睜眼轉過頭來,“你是——”兩人雙目相對,貴婦驚呼一聲,“齊姑娘!”
“雙虹!”齊粟娘大吃一驚。
九爺送給太子的雙虹,已是二十餘歲的婦人,歲月讓她的容貌脫去少女的純淨,眼角眉梢俱是嫵媚。她怔怔看著齊粟娘,眼中的淚水慢慢泛了起來,“齊姑娘,打你救了我那一回後,我們再沒有見過了。我娘到現在還唸叨你……”
連震雲負手站在階下,看著齊粟娘與那滿旗貴婦執著手,嘰嘰咕咕說個不停,到得最後那貴婦招了丫頭進來,送了她一籃蓮花兒,又拉著她上了一柱香,方依依不捨送她離去。
連震雲伸手提過齊粟娘手中的花籃,笑著道:“是舊相識地?”
齊粟娘滿臉歡喜,“她原是九爺府裡的丫頭,後來被太子爺要了過去。當時聽著很不得寵。這回太子被廢,圈在宮裡,她一直盡心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