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愣,面上微紅,“不會……我只會叉麻雀牌……”
連震雲眼中帶笑,“猜拳、猜枚這些……是酒戲……現下不宜喝酒……”齊粟娘連忙點頭。
“夫人會不會聯詩……”
齊粟娘瞪著連震雲,半晌說不出話來。連震雲終是忍不住哈哈大笑,“夫人放心。揚州那些調調兒我也受不住。官坤鹽商還好,圖個樂子就罷了。席上那些名士、士子個個眼高於頂,又酸又硬,實在是不好對付……”
連震雲和齊粟娘慢慢說著閒話,忽聽得連大船在外頭咳了一聲,連震雲笑著站起,走了出去。
“大當家,我到江浙會館門口,居然看見了翁白。”連大船又是笑又是驚異,“翁白領著七八個人在隆福寺搜尋了半會,實在找不到線索。只在江浙會館門口站了一會,就走了。好似宋清今晚要帶他回直隸。”
連震雲慢慢點頭道:“宋清沒有兒子,嫡妻也死了。這翁白倒真是找得……比兒若是我的丫頭,十個都送給他了。”微微一嘆,“海靜的身子不好…我雖是為他謀劃………”
太陽偏西,正是將落未落,齊粟娘看著連震雲走了回來,他身後的連大船點起火摺子,內室裡掌上了十架五柱蓮花燭臺,五十根高燃的紅燭把房裡照得極是亮堂。
齊粟娘看了看天色,嘆了口氣,方要說話,終是聽到了連大河報門的聲音,“大當家。”
齊粟娘立時從小方几上彈了起來,大喜道:“大當家,大河回來了。”
連震雲只是笑著看她,“大河,進來罷。”
連大河推門走入,齊粟娘急急問道:“怎麼樣?把他們抓住了?沒讓翁白察覺?人在哪裡?”
連大河頭也不抬,恭敬答道:“回夫人地話,小的佈置成白老五帶著那丫頭自行離去的樣子,不會叫翁白瞧出破綻的。白老五不是翁白的親爹,拋開他這個假兒子,也未嘗做不出。”
齊粟娘頓時長出了一口氣,滿臉歡喜,仍是問道:“人在哪裡?”
連大河道:“回夫人地話,為防著翁白和宋清追查,小的已經把白老五和那丫頭送上船,押往淮安總壇。”
齊粟娘一怔,“大管事竟是直接把人送走了,難怪用了這許多時辰。”
“若是夫人要查問兩人,小地立時遣人去追——”連大河說罷,就轉身要出房。
齊粟娘連忙道:“既是送走了,便也罷了。”歡喜笑道:“這樣最好,這樣最好。大管事的手段好生高明。翁白以後跟著宋大當家,前途自然大好。”
連震雲笑道,“我聽說夫人喚同仁堂地崔大夫進府裡問了,崔大夫原是宮中的供奉,他說翁白現在地樣子十七,明年怕就是十八。翁白極得宋清看重,既是看中了比兒……”
齊粟娘一邊站起身來,一邊搖頭,“這事兒崔大夫也說不準,將來的事兒誰知道。比兒已經十七了,總不能要她慢慢等著看情形。回了揚州,我就和二當家說說,讓他在漕上尋幾個厚道上進的後生,我替她相看……”
連震雲隨之站起,笑道:“夫人說得是……”
正文 第二十章 算學館裡的齊粟娘'一'960加更
堂裡的動靜越來越大,連震雲卻無暇理會,他接了的家信,不等江蘇漕幫的五綱漕船開到通州張家灣碼頭,已是匆匆出了京城,日夜兼程,向揚州而回。
京城雙虹院中,齊粟娘坐在炕桌上,一臉擔憂,“海靜生了場大病,我看蓮香在信裡寫得極是惶怕,大當家也是趕著回了揚州,還帶著同仁堂崔大夫一同回去……”
比兒從齊粟娘手中接過蓮香信函,細細看了半會,“奶奶,奴婢看著海靜的病雖是重,好似也穩下來了。但蓮夫人字裡行間,盡是害怕恐慌之意——奴婢以為,總是有些緣故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