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自己的這番行動,是有些衝動了,可是,經過那天跡部爺爺生日宴上的那件事之後,她總算明白了,她再怎麼努力,也吸引不了跡部的注意力了,柳菡瑾比她先下手一步,早早地把人攥在手上了。
到了這個地步,她說自己不後悔,那真是騙人的。當初母親幫她分析形勢,一眼就相中了幸村精市。不是沒考慮過跡部家,只是當時跡部一家常年在了外,一年難得回來一次,加上神奈川和東京兩地,說遠不遠說近不近,距離橫在那裡。依著母親的想法,跡部家是跡部爺爺那一代才崛起的新貴家族,再怎麼樣,聽起來總是不如幸村家這種世家來的氣派。
現在倒好,跡部家的事業蒸蒸日上,不僅在世界各地有了分公司,在日本政商界,更是有了舉足輕重的地位。現在畢竟不是封建時代了,再崇高的姓氏,都會有沒落的一天。母親常說,柳家那個老頭子挺會算計的,雖然養了一個不爭氣的兒子,但是他能掐會算,早在前幾年就攀上了跡部家這棵大樹。原以為柳家老的老,小的小,再難翻出什麼大浪來了,沒想到,笑到最後的居然是他們。
她上次在幸村的病房門口偷聽,柳家和幸村家的新聞,據說是兩位爺爺故意放出來的,為了兩家正在合作的一個開發案造勢。
比起柳菡瑾,她還走的路就不那麼順暢了。本來按照母親的謀劃,幸村精市肯定會對她日久生情,誰知道,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還是隻把她當成妹妹看。
如今倒好,他還得了那種病。醫生說可以動手術,成功率卻令人堪憂。真正懂得投資的人,不會把所有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裡,因為那樣風險太大。在她手足無措,不知如何取捨的時候,她的母親回來了。
她是極不喜歡她母親的,甚至有些恨她,沒有人知道那種被尖利無比的指甲掐進自己皮肉、全身佈滿掐傷和抓痕的感覺是多麼痛苦。她甚至不敢大聲求救,這樣做非但不能給她帶來生機,如果她的哭喊聲驚動了家裡的其他人,那麼,她就會受到母親更加嚴酷的責罰。從小,她就明白了一個道理,沒有人可以救她,能救她的只有她自己。
但是,就是這樣一個有些神經質的母親,也是她這輩子最佩服的人。母親出生很不好,學歷也不高,但是這樣一個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女人,卻打敗了原本真田家的正室夫人,把她轟出了日本,逼到了了外,自己成功上位。
笑到最後的才是贏家,不管現在那位前任夫人如何地風光,她都改變不了曾經敗在她母親手下的事實。至於幸福什麼的,不瞭解內情的人,誰又能看出什麼來呢?誰也不能說她的母親不幸福,財富,地位,這些令人豔羨的東西,通常都是普通人評判“幸福”的標準,不是嗎?
真田透朝面前的兩人一躬身,就要離開。不知是走得太急了,還是有意為之,走到菡瑾身邊的時候,她的膝蓋碰到了桌角,踉蹌了一下,就要往前面跌過去。
前面站的是跡部,只是,他紋絲不動地站在那裡,完全沒有要救援她的意思。
菡瑾見到人影一斜,就要倒下去,容不得細想,下意識地伸出手,勾住她的手臂。
真田透雖然不重,但是就這麼摔下去,菡瑾也夠嗆的,因為先前沒有做好準備,手臂一沉,一瞬間,人類特有的恐懼心理,差點讓她以為,自己要被對方給拉著一塊倒下去了。
真田透的頭髮擦過她的耳際,她覺得面板上一癢,耳蝸處熱熱的。
幾乎是貼著她的耳朵,真田透控制著自己的聲音,用一種輕得不能再輕的調子對她說:“我不會放過你。”
菡瑾轉過頭,眼睛在她臉上不著痕跡地掃過,眨了眨眼睛,笑:“隨時奉陪。”
這間法了餐廳非常大,菡瑾他們坐在相對僻靜的角落。
真田透往前走了幾步,轉了一個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