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蓮二站在旁邊,聽見兩位長輩議論幸村精市的病,有些尷尬,正想找藉口迴避,卻見菡瑾和跡部立在旁邊仔細聽著,沒什麼反應,再轉頭看向自家爺爺,老人家也蹙著眉,臉上神色並不見有什麼不對。
許是柳蓮二臉上的神色真的很急,柳爺爺朝他看了過來,看出了他所想,只是對著他比了個手勢,示意他不要打斷柳生和幸村家的兩位長輩。
到這裡,縱然是不安心,柳蓮二也只好在邊上站著了。
柳生爺爺翻開了手裡的資料夾,字跡有些潦草,不難看出寫的人當時是很著急,幸村爺爺湊上去,細細看了,才辨出是孫子的病例。他不明所以的看看病例,又看看柳生爺爺,想不通好友的意思:“這是……”
柳生爺爺也不答話,輕聲問道:“你可知你們家精市近來,身體可有什麼異樣?”
“這個……還真沒注意……”幸村爺爺有些慚愧,平日裡他都是待在自己院子裡的,兒子孫子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除了早晚飯,也甚少有機會聚在一起,如今要他說出個所以然來,他還真說不出來。
“昨天問過你家兒子和兒媳了,也是說不太清楚,”柳生爺爺指著紙上的幾行字,說,“剛剛我去詢問了一下精市,他自己也說不上來。這次暈倒,只說覺得渾身發麻,一下子就失去知覺了。我一開始也以為是貧血或者疲勞過度了,現在問過他,才知道結論下得太早了。”
“哦?”幸村爺爺伸手拿過病例,心裡有些不安起來,“精市他自己怎麼說?”
“這幾天手腳發麻得厲害,坐下去站起來,要好一陣子才能恢復知覺,手也常常感覺沒力氣。”
“依你看這是……”幸村爺爺倒吸了一口涼氣,雖然沒什麼醫學底子,他也知道,這人莫名其妙失去知覺,不是好事情,“這是什麼病?”
柳生爺爺推了推眼鏡,側過頭,回答說:“不確定。我心裡是有數了,但是還不能告訴你們,還要再檢查一下,到明天這個時候,才能知道我的猜測是不是準的。”
“如果你的猜測是真的呢?”幸村爺爺苦笑,將手中的資料夾重新合起來,還給柳生爺爺,“我只問你一件事。如果精市的病真的像你預料的那般,那這個病能不能治好?”
“我只能說盡力而為,”柳生爺爺調轉視線,定定地看向幸村爺爺,“目前還不知道精市的病情到什麼程度了。我已經跟忍足說好了,精市的事情,他也會極力配合。”
幸村爺爺臉上的神色有些讓人琢磨不透,淡淡的,也不見悲喜,菡瑾在旁看了好一會兒,雖然聽在耳朵裡,卻也不好隨意出聲。
她自小跟著爺爺長大,知道爺爺跟幸村家和柳家的交情,幾位長輩也不是什麼愛計較的人,所以她跟蓮二不同,聽便聽了,也不會太過扭捏。如果幸村爺爺他們有心避著他們,自然不會在這時候談論。
她是知道幸村得的什麼病的,只是前世和這一世很多事情都不一樣了,原先自信滿滿,到了關鍵時刻,她卻還是不太敢肯定了,這會兒聽了柳生爺爺說的那些情況,心裡才有了底。
柳生爺爺因有事跟他身邊的助理說,落在了最後面,菡瑾放慢了腳步,跟著爺爺他們走了一段路,忍不住又停住腳步,轉頭往後看。
跡部瞧出了她有些心神不寧,問道:“怎麼了?”
菡瑾朝他搖了搖頭,掙開了他的手,往回走。
柳生老爺子這時候剛將事情交代完,一抬頭,就看見柳家的丫頭正站在幾米開外的地方,看著他,欲言又止。
他不禁笑了起來,和藹地問道:“菡瑾丫頭,有什麼事嗎?”
菡瑾有些掙扎,心虛地看了看身後不遠處的跡部,輕聲道:“柳生爺爺,幸村他得的……是不是急性神經根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