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菌環境,區區一個消毒湯能有多大用途她也沒有把握:“一場戰爭有多少兵士不是死在戰場拼殺,而是死在傷後?如果有御醫能研究外創的治療,今日蔡公子就不會因為小小的一個刀傷命懸一線。”
“如何研究?”衡江公主搖頭,大夫本就稀缺,軍隊裡也有軍醫。不過大多就管一管藥品調配,關照關照將領的身體罷了。
“主攻外傷,消毒止血、傷口縫合、殘肢截除,既然外部的傷口能縫合,那麼傷口在心肝脾肺一樣可以縫合。”
衡江公主為她的大膽目瞪口呆:“裡面、、裡面也能縫合?”
餘敬惜也覺得說過了頭,但實在是難得有這樣的機會聊到如此禁忌的話題:“嗯,我也是猜想罷了,不敢縫合其實就是不瞭解內臟的情況,戰場上死亡計程車兵那麼多,觀察觀察慢慢就會了解。”
“觀察、、觀察?”衡江公主發矇,雖然周朝與蒙丹每年都有些小摩擦,但死戰的情況並不多,她更是未曾見過戰場的情形,這個觀察觀察讓她莫名的背脊發寒。
餘敬惜手指一疼,回頭發現倉吉兒臉色更加慘白,唇瓣淺淺的粉色都消失了。順著他的目光發現,原本閉目養神的高聖後陛下不知何時睜開眼睛,漆黑深幽莫測的目光冷冷的注視著自己。
帝王心思難測,餘敬惜心裡微嘆,但目光並未躲閃的移開,片刻對面的九五之尊慢慢磕上眼目,恢復了先前似睡非睡的樣子。
時間一分一秒的向前飛奔,屋裡寂靜下來,衡江公主神情恍惚的想著什麼,餘敬惜則專心的盯著火爐上即將沸騰的水壺,只有倉吉兒頻頻看向內室的門簾。
“讓人準備新的被褥。”蔡皖晴探頭丟了句話又縮了回去。
衡江公主回神過來趕緊出門吩咐,立刻有兩三個小公公抱進新的褥墊錦被,連薰香的架子都被搬進來架在火盆上開始給被褥升溫。
餘敬惜也趁機問小公公要了床薄的錦被,將倉吉兒整個裹起來像個蠶寶寶一般塞進椅子裡,倉吉兒沒有推辭,他冷,身上心上都冷。
又過了片刻姚太院搖搖晃晃的走了出來,揮手讓小公公們進去更換被褥,原來那些都被消毒湯混合血水全部潤溼。
“如何?”衡江公主著急的問。
“血止住了。”姚太院躬身向高聖後陛下回道:“如果明天沒有發熱便無大礙,失血有些多須得調養些日子。”
“能否用些獨參湯?”這句話是詢問餘敬惜的。
“可以,但兩三日內不宜進食,水也少些。”
“能否移動?這裡不是養病的地方,能送進內宮才好。”陛下緩緩開口問的也是餘敬惜。
“今日先這樣吧,明日看看再說。”
“那、、他什麼時候能醒?”斜倚在內室門口的蔡皖晴嘶啞的開口。
餘敬惜將目光還到姚太院身上,她想了想:“如果沒有發熱今日上午便會轉醒。”
這時屋外傳來五更的報時聲,只是冬日的凌晨顯得格外漆黑罷了。
“回宮。”起身的高聖後晃了晃,衡江忙忙搶前幾步伸手攙扶,屋裡的人都躬身送行,餘敬惜也低著頭沒瞧見陛下臨出門時回頭的一瞥。
“我們也先回去?”餘敬惜理一理男子散落出的髮絲。
“別,你這幾日就先留在公主府吧。”衡江公主正好回來聽到:“萬一有點事,倉府到底遠了些。”
餘敬惜點頭:“那我先送他回去。”
也不讓倉吉兒取下身上披著的錦被,就這麼半裹著阻擋冬日的寒風,出了門才發現不遠處大寧宮的火還沒有撲滅,只是印紅天空的橘色變成昏暗的暖黃。
出了興慶宮的大門,倉府的馬車停在一旁,菊兒的小臉被凍的紅彤彤,見兩人出來便跑過來接了餘敬惜手中的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