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叫八路軍重慶通訊處,現在雖然沒有正式命名掛牌,但實際上大家都已經這麼認為了。隨著武漢淪陷在即,武漢八路軍辦事處的人相繼轉移到重慶,包括山頭首長。山頭首長在黨內是知名人士,天上星在他面前是個學生輩,所以他來了後,雖然中央尚未明文下令成立重慶八路軍辦事處,但天上星包括其屬下的組織都已經自動聽候他的吩咐,大家開口閉口、當面背後都稱他為首長,無條件地接受他的領導。
今天上午八點多鐘,天上星偶然看到報紙上的訊息,覺得說的好像是黑室的事,不由一驚,連忙向山頭首長彙報。這是件大事,事關黑室和陳家鵠的存亡,可山頭聽了不急不躁,只是很隨意地看了一遍報道,然後淡淡地說:“我已經知道了,正要找你商量呢。”
天上星很奇怪,晃著報紙說:“報紙剛來的呀,你怎麼知道的?”
山頭笑道:“你的訊息不靈通嘛,剛才已經有一個人給我打來電話,說的就是這件事。”
能跟他直接通話的人沒幾個,加之是能提前獲知這種高層內幕訊息的人,天上星馬上想到是大首長。大首長這幾天正好在重慶,準備過兩天去延安,杜先生假惺惺地視他為上賓,安排他住在曾家巖。
“大首長給你來電話了?”
“嗯。”山頭笑笑,他是個和藹的老人,“你這個人訊息不靈,但頭腦還是蠻靈光的。”
“大首長怎麼說?”
“大首長要我們趕緊調查清楚,敵機偷襲的是不是黑室。”
天上星不解地望著首長,“難道大首長懷疑不是黑室嗎?”
山頭說:“嗯,大首長認為是黑室的可能性很小,我也這麼覺得。你想,如果真是黑室被炸了,杜先生想瞞都還來不及呢,現在反對他的勢力有增不減,他在報上大聲嚷嚷,那不是授人以柄,自找麻煩嗎?”
天上星心想確實也是,便鬆了口氣,“那我們現在該怎麼做?”
山頭想了想,吩咐道:“你立刻去打電話,把李政和老錢叫來,我們一起吃個午飯,碰個頭,將各方面的情況都匯總一下,研究一下,看一看,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
午飯前,李政和老錢都趕了過來,可大家把各自掌握的情況匯攏後,依舊還是雲遮霧罩,不明就裡。特別是李政,他早上看到報紙上的地址後,知道那是石永偉的廠區,連忙趕去現場,得知石永偉一家人均已犧牲,悲痛萬分,這會兒臉上還重疊著悲傷的陰影。他看看山頭,沉痛地說:“首長,說真的我都被搞糊塗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呀?敵人怎麼會去炸那兒呢?那兒肯定不是黑室。”
山頭點點頭,問:“那你知道黑室在哪裡嗎?”李政說不知道。他又問天上星和老錢,兩人也都說不知。“但是你們都知道陳家鵠在黑室,這說明我們的工作出了問題,”山頭看看大家說,“我們把陳家鵠放手後沒有牽住他那根線,讓他飛走了,無影無蹤,因為我們都不知道黑室在哪裡啊。”
“是的,首長,”天上星說,“這是我的責任。我想著他剛進黑室,一時不會有什麼變化,沒有及時地去聯絡他。”
山頭對他擺擺手,說:“現在我們不是在找誰的責任,而是要找黑室,找陳家鵠。”說著開啟抽屜,開啟一個講義夾給大家看,“你們看,大首長給我們轉來了這麼多電報,都是八路軍在前線截獲的,如果能及時破譯出來,對我們打擊日寇一定會有很大幫助。”
李政嘆著氣說:“唉,如果當初能夠把陳家鵠留在我身邊就好了,我隨時可以喊他幫我們幹這活兒。”
天上星看看首長,誠懇地說:“放他去黑室是我決定的,當時主要是為他的安全著想。”
山頭笑道:“不是說了,我們不找責任。你不要覺悟太高。當時的情況我是瞭解的,要是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