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鵠,家鵠……”
“別喊,”老孫連忙阻止惠子,“沒用的,肯定去上班了。他一週只有一個夜班,只有上了夜班,這時才會在宿舍裡補休。”
惠子問:“他什麼時候下班?”
老孫說:“要到晚上了。你如果真想見他,只有晚上來,他九點鐘下班,到時你可以在外面喊他,他聽到了就……怎麼說呢,他出來也好,你進去也罷,反正這圍牆只能是防防君子,進出很容易的。”
惠子限巴巴地望著老孫,“可是……那麼晚行嗎?”
老孫嘿嘿笑道:“說實話,再晚都照樣有人來。”
老孫心裡想,你們不是想殺他嘛,我給你們提供晚上的時間,你們一定很高興吧。確實,薩根很高興,他目測了一下,圍牆離房間的距離頂多十米,如果站在圍牆外面,他都可以一槍送人去西天。如果有手雷更省事,趁陳家鵠睡了,朝屋扔個手雷可以把人炸得屍骨分家。當然他知道,這不是他的事。他的事只是把地方找到,現在人都找到了,已是超額完成任務。行兇殺人,那是中田的事,他愛幹那事,也幹得漂亮。中田是個神槍手,愛遠距離作業,薩根往周邊巡視,覺得好像沒有太理想的狙擊點。不過他懶得去多想,反正又不是他的事。總之,他覺得陳家鵠這下是死定了,他甚至還得意地想,這麼好殺的人如果還殺不成,他就要奉勸少老大幹脆別開店了,早點收攤,回去捕魚吧。
就在老孫“接待”惠子和薩根的同時,杜先生正在聽取陸所長作的關於薩根情況的專題彙報。杜先生這幾天患了重感冒,頭痛,清鼻涕流個不斷。陸所長來時醫生正在給他打吊針,他是一邊輸著液一邊聽著陸所長彙報的。陸所長首先介紹了薩根的基本情況,最後言之鑿鑿地說:“綜上所述,我認為他肯定是在為鬼子做事,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狼。而且據我分析,目前他正在執行的任務,很可能就是要破壞我們黑室。”
杜先生聽罷,忽然伸出手來,要煙抽。
陸所長勸他:“你在感冒,就別抽了。”
杜先生瞪著他說:“整個中國都在生病,你的意思中國的菸廠該關門了?”
陸所長知道他心裡不痛快,便笑了笑,點上一支菸遞給他。杜先生慢慢地吸著煙,慢慢地吐著煙霧,說:“我同意你的判斷,但我們暫時還不能對他採取行動。為什麼?因為你說的這些對我來說有用,是證據,我相信。但對美國大使館沒用,口說無憑,跟他們去說,只會惹一身臊。”
陸所長說:“我們有證據,那個妓女就是證據,她答應會指證他的。”
杜先生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悅地說:“你想靠我們的一個人,而且還是個妓女,去指證一個美國大使館的工作人員?看得出你心急了,亂套了。你得注意,這樣的狀態可是幹我們這行的大忌。你聽好了,我們現在必須弄到確鑿無疑的證據,讓大使看得見,摸得著,才能去找他交涉,提出抗議。”
陸所長被訓,臉上露出忐忑不安的神情。
杜先生抽一口煙,安慰道:“把心安一安,不要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我倒覺得你現在該急的不是薩根,他是間諜已經不容置疑,下一步就是如何給他下個套,讓他鑽進來的問題——這對你來說,應該是不會有什麼困難的。”
陸所長連忙說:“我們已經給他下了個套,今天他就要去鑽這個套了,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把他套住。”
杜先生斜著眼睛看他,臉上若有若無地笑著:“你當了這麼多年的獵手,難道還有你套不住的東西?”聽杜先生在誇他,陸所長下意識地收緊身子,恭立在杜先生面前,聽候訓示。杜先生將菸頭掐滅,朗聲說道:“好啦,不說那個可惡的美國佬了,還是說說陳家鵠吧,他好像很不錯是吧,教授對他評價很高嘛,是什麼讓教授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