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他到浴室拿毛巾,他出來的時候,發覺她已經喝掉那杯牛奶。
他放心了,回到沙灘上,獨自喝酒,有點得意。
他一早看中思勻是個富有的孤女,最容易上手。
他把她帶到小島來,乘她孑然一人,開口問她要錢。
她的證件全在他背心口袋裡,她插翅也飛不掉。
陸志宏想到這裡,用手擦擦鼻子,歪著嘴,笑了起來。
他放下酒杯,伸手拍拍口袋。
咦,口袋薄薄,裡邊的寶貝呢?
這一驚非同小可,把背心脫下一看,拉鏈袋裡的證件不翼而飛。
左邊口袋裡是他的證件,右邊是思勻的,現在,其麼都不見了。
護照,信用卡,飛機票,現款,都失了蹤。
他飛奔回旅館房間,額上冒汗。
推開門,看見行李還在,但是思勻已經不見,他跑到大堂詢問,職員說:「你太太約在一小時之前乘車子走了,你不知道嗎?」
陸志宏整個人呆住,他甚至不能打電話回家求救,他欠債纍纍,他的親友早已放棄他,他沒有信用,現在流落在小島上,他該怎麼辦?
思勻走了,她識破他的jian計─她走了。
他低估了她。
無錢結帳,酒店召警請陸志宏離去,他茫然收拾衣物,鬍鬚已經長出來,外型似流浪漢,派出所叫他還錢,他無法證明他的身份,四處找人幫忙。
是,思勻在取回屬於她自己的證件之際,把陸志宏的證件也一起拿走。
臨上飛機之前,她把他的護照放進一隻紙袋裡,扔進垃圾桶。
她沒有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
陸志宏的確是低估了她。
他留在那小島上近一個月,才補領到護照,但是沒錢買飛機票,只得暫時在島上打工。
有一日在路邊,他看見一個老婦纏住年輕女子喋喋不休,她倆都是華裔,他不禁加以注意。
只聽得那老婦絮絮不休勸那女子:「護照及錢要貼身收藏,不要交給任何人,記住,不可相信別人。否則,你就會像我,迷途。回不了家。」故衣朱家葆有一張照片,是她與母親的合照,那時她七八歲,母親三十出頭,相片中媽媽家著一件尖領桃紅色裙子,十分漂亮。
但母親已經去世,家葆跟著外婆長大。
外婆愛她,但是物質供應就差一點,婆孫都不喜歡說話,屋裹很靜。
有時也談起故世的母親。
「你媽還在就好了。」
「外婆,已成事實,說來無用。」
「多雙手做事,多個人談心。」
但是,她已經去世,家葆十分無奈。
再也不能陪家葆挑衣服、溫習功課、或是煮雞湯給她吃,一起逛街,幫她揀男朋友。
中學畢業了。
外婆說:「家葆,你得找工作。」
中學畢業生,不易找到有晉升前途的職業。
家葆仍然點點頭。
「外婆沒有能力供你上大學,年輕的時候,我也做過事,曾在保險公司當文員,職位不高,積蓄有限,讀大學,畢竟是筆大開銷。」
「我試試申請獎學金。」
家葆成績不俗,但不是九優生,獎學金輪不到她。
她明白她已得離開學校了。
「家葆,外婆已盡了所能,家裡開銷,得靠你了。」
「是。」
那即是說,她將成為家庭的支柱。
家葆借用圖書館的電腦,打了百多封求職信,每封信都寫得很用心,她一直聽人嗟嘆,說近年來學生的中英文水平都低落,連一封求職信都寫不好,錯誤百出,白字連篇,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