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城自然是記得這件事的。
桑煦凝死的實在是太過悽慘,雖然納克蘭帝國已經極盡所能的封鎖訊息,但是這種事情,怎麼可能攔得住?
何況,那一天看到的人,實在是太多。
「她……她不是那樣的人……」他聽到自己嗓子裡微弱的辯駁聲。
是的,他心裡還抱有一線希望,他總是覺得,那個少女,那個明烈而又冷酷的少女,絕對不屑於做出那樣的事情的。
她是曾經給過他羞辱,還曾經幾度讓他差點喪命,但是不知為何,他在心裡,卻總是不能將那個少女同這些事情攙和在一起。
「哼。」
院長冷嗤一聲,像是看傻子一樣看他一眼。
「你還是太過天真。那個女子有什麼好?你又瞭解她幾分?你怎麼就知道,她不會做這種事情?你敢不敢用自己的性命來擔保,她不會做那些?」
季明城沉默。
他真的不能確定。
畢竟,她已經不是他記憶中的模樣。
記憶中,那個總是一臉怯懦而又蔓延渴慕的看著他,彷彿他就是她唯一的陽光和希望。
那時候,她是那麼相信他,那麼依賴他,滿心滿意都只有他。
他卻總是無比厭煩,從來沒有給過她一個好臉色,甚至放縱很多人去欺負她,看到她苦苦哀求的模樣,反而會生出一股痛快。而後揚長而去。
最開始的時候,她總是會大聲的喊他的名字,好像希望他會突然出去救她。
那時候,他嗤之以鼻,甚至覺得丟人。
因為有這麼一個醜陋又廢柴的未婚妻,讓他臉上無光,甚至是恥辱。
於是,他讓更多的人去欺負她,直到她無法發出喊聲,只有低低的嗚咽。
一次兩次,他從來沒有出現過,她也終於學會了安靜。
每次被欺負的時候,都只是無聲的隱忍,連哭泣都只是默默的流眼淚,而不敢發出聲音。
無論多疼,無論多難受,好像從來都不會哭喊了一般,只那樣忍著。
等那些人發洩完了,痛快的走了,她還是會擔心的蜷縮在那裡,不敢逃走。
等日頭都快要落山,她才會拖著自己殘敗的身體,一瘸一拐的回家。
他曾經看到過一次那身影,卻只覺得還不夠痛快。
她逐漸長大,他就越是焦躁。
他多麼急於擺脫她,清理了自己唯一的汙點。
於是,在桑靜雨等人的有意無意的提醒中,他終於放任了自己的人去偷襲她。
卻沒想到,自此,她脫胎換骨,涅槃重生,悍然歸來。
他卻是逐漸淪陷,步步驚痛,悔意滔天。
他心裡猛然一疼,眼睛裡也乾澀不已。
他若是知道,有一天他會這樣的喜歡她,這樣的放不下,這樣的捨不得,當初是絕對不會做那些事情。
只是現在說,卻是已經晚了。
她再也不是那個會笑著叫他的女孩,也不再是那個任人欺凌的少女。
而今的她,早已經光芒萬丈,萬千風華。縱然是此時,面臨這般的情況,他甚至都有一瞬間覺得,她可以應付。
即便是她不能……
也還有那個男人。
他想起那個一身黑色錦衣的男人,全身上下並無一點裝飾,但是那一身的貴氣,卻是讓人無法忽略,甚至無法控制的心生敬畏。
他心裡忽然就生出一股酸澀。
如果是以前,他會以為她原本應當是屬於他的,就算是他不喜歡她,也不能有別的男人照顧她。而現在,他終於明白了,她從來都不會屬於他。
他那麼嫉妒那個可以抱著她,站在她身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