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你快說說嘛,小時侯公公打過你沒?”連清拗不過伏秋蓮,只能點點頭,“自然是打過的。小時侯我調皮,爹讓我去和先生識字,我剛開始是坐不住的,先生打我手心,我便偷著在他茶裡放了鹽,還,還放狗追先生,幾次三番的,先生被我氣急,都差點不教我呢。”
“原來你小時侯也這麼淘氣哦。”伏秋蓮把身子依在他懷裡,咯咯笑,“那後來呢,後來你是怎麼這麼用心學習的?”
“大哥把我押到娘墳前,讓我在那裡跪了一天。”那個時侯,他才幾歲?是五歲,還是六歲,或者,是七歲?連清回憶了下,發覺自己竟然對那些事有點模糊,心裡,頓了一下。
這些事,他以為,自己會記一輩子的。
最後,直至帶進墳墓。
可如今不過十餘年,他竟然記不清了。
感受到連清氣息的異樣,伏秋蓮的頭在他手臂上蹭了蹭,語氣溫柔而憐惜,“婆婆一會會以你為榮的,真的。你放心,等得咱們的孩兒出生,咱們一家三口去看婆婆,告訴他,你現在過的很好,有妻,有子,還高中秀才,馬上就是官老爺了呢。”
“你到是對為夫有信心,就不怕為夫我落榜?”連清失笑,伸手把玩著她的髮絲,鼻端傳來淡淡的馨香,他心頭一悸,就有些衝動。
可看著眼前的身子,他又強自壓下去。
“我家相公怎麼會落榜呢,也不看看是誰,那可是我的相公。”伏秋蓮的語氣令的連清失笑,搖搖頭,“娘子這話是誇自己呢,還是誇為夫我?”
“自然是都誇啊。”伏秋蓮極是理直氣壯,笑咪咪的,“落榜怕什麼,大不了咱們重頭再來嘛。”
黑暗中,連清極是無語。
娘子,您把考秀才當成了什麼?
切瓜買菜,買個不好的,咱回頭再換?
次日一早,夫妻兩個齊齊起晚。天光都大亮了,連清才被外頭劉媽媽無意間製造出來的動靜給驚醒,他看了眼外頭,不禁吃了一驚。
自己竟然一覺睡到現在了?
他以前,可是不管何時睡,都是固定時辰醒的。今個兒竟是硬生生晚了一個時辰。披衣起床,儘管他一再的把動作放輕,還是驚醒了伏秋蓮,翻了個身,揉揉眼,她嘟囔著,“媽媽,天亮了?”
“嗯,不過左右沒什麼事,若是困,再睡會。”聽到連清的聲音,伏秋蓮的眼總算是睜開了點,朝著他咧嘴一笑,“相公,你起來了?”
“嗯,若是沒睡夠就再睡。無礙的。”
“那我真睡了?”
“嗯,睡吧。”
伏秋蓮聽話的窩回了被窩,心裡想著,看吧,這就是沒婆婆的好處。要是連清他親孃,她那準婆婆在,怎麼由得她睡到天光大亮,醒了之後再悶頭睡個回籠覺?
再醒過來,已經是半響午。連清正在隔開的外屋裡溫書,偶爾能聽到他溫朗的讀書聲,伏秋蓮覺得自己的心情突然變好起來。
劉媽媽端了洗臉水,青鹽等洗漱之物,服侍著她換好衣裳,一應收拾好,捧了一直捂著的地瓜粥和兩個雞蛋,“姑娘真的就這樣吃?”劉媽媽覺得這哪能吃的這樣簡單呢,最起碼也得配些蝦餃什麼的啊,可伏秋蓮卻硬是不要。
“媽媽,你有話要說嗎?”自打她起來,劉媽媽不時瞅她一眼,好像她臉上長了朵花兒似,偶爾那一臉的欲言又止,看的伏秋蓮最後忍不住,把一碗粥喝完,終於主動開了口,“媽媽可是有什麼事?難道你是想回鎮上去?”
“不是不是,姑娘,老奴不回去,老奴就服侍姑娘您。”劉媽媽有點急,趕緊賭咒發誓的一番辯白,只是最後,終是忍不住輕聲道,“姑娘,您現在可是馬上就要臨盆,身子重,那個,那個,晚上可不能那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