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阿莫里再次昏迷過去最後一個念頭。
冰室內,有若極地,奇寒無比。盤膝端坐的韓冰凝身體已經變得結滿冰霜,有如冰雕,她的心跳極其緩慢,若有若無。
激流中的梁秋,雙手拖著鐵球,卻靈活得不可思議,如抱如纏,如拍如彈,順水而來的鐵球,一個個被他擊飛。他的臉色漸漸變重凝重,水流的速度在不斷地提升,他的壓力明顯增大。
砰!
一隻漏網之魚,打在他的左肩上,他的左臂一麻,悶哼一聲,防線頓時崩潰。
過了一會,他從激流中掙扎著爬了上來。
他像一灘爛泥般躺在水邊,嘴角還掛著血絲,全身都是淤青,沒有半點力氣,心中苦笑。
真想就這樣睡著啊……
今天還要和武會扯皮……人生啊,真是一個悲劇啊……
還是生不如死的悲劇……
苦笑之後,他掙扎爬起來,開始打坐。
黑暗中的司馬香山渾身遍體鱗傷,鮮血染透了衣裳,他卻渾然不顧,那雙眼睛警惕地感受著周圍哪怕再細小的動靜。
忽然,一縷微不可察的波動在他頸後產生。
想也不想,司馬香山的身體詭異一折,他的上半身就像扭轉的彈簧,向一側閃去。
嘶。
他的臉上多一道細若髮絲的血痕,一滴血珠從裡面湧出來。
司馬香山伸手摸了摸血痕,沾滿鮮血的手指,舌頭輕輕舔了舔,這讓他的面看上去妖異而猙獰。
想要的我命,可沒那麼容易。
司馬香山的眸子陰冷如蛇。
凌旭節節敗退,面前的銀霜騎武者,槍勢沉重無比,一槍快似一槍,全都是他夢境中曾經出現的槍法。明明似曾相識,明明只不過細微差別,為什麼威力竟然如此驚人!
凌旭的槍尖海,在對方狂風暴雨般的槍芒面前,完全施展不開。
親身體會的感覺,完全不同。
明明只不過細微的差別,卻讓他第一次感覺到,無處下手之感。
這才是真正的槍尖海麼?難道老師教給自己的槍尖海真的是錯的嗎?
凌旭有些動搖。
第三百二十六節 墨未天的震撼
時間悄然流逝。
對於長久的扯皮,終於讓葉久失去信心,他現在覺得唐天他們根本沒有誠意。這讓他充滿憂慮,他這次發動的原因,就是衝著井豪師父那一脈而去。他深諳派系鬥爭的要訣,永遠不要想一棍打翻對方,而需要抓住一切機會,零敲碎打不斷削弱對方的力量。
鯨魚座的施壓,不過給他一個介入的藉口,鯨魚座完全不被他放在眼中。
但是射手天后的警告,卻令他如芒在背,不敢半點輕視。
“和唐天的談判進展很不順利,我們需要做另一手的準備。”葉久沉聲道。
在他面前,葉朝歌相貌並不出眾,頭髮亂蓬蓬,像一團纏在一起的鋼絲,鬍鬚濃密,目光銳利如劍,臉龐稜角極其分明,給刀削斧斫之感。
“井豪去了豺狼座。”
葉朝歌的聲音低沉嘶啞,卻有一股懾人的威勢。他隨意地盤腿坐著,一把滿是傷痕的破劍放在他的腿邊,明明看似愜意放鬆,卻仿若一隻蹲立的猛虎,隨時會擇人而噬。
葉久注視著面前自己無比驕傲的兒子,迎面撲來的那股鋒芒便是身主父親的他,也有如劍鋒直逼眉間。
他的心神不由放鬆下來,不由笑道:“難道你在擔心井豪?井豪之流,不是從來不被你看在眼裡麼?”
“我從來沒有小看井豪。”葉朝歌毫不避諱父親的目光,低沉沙啞的聲音在房間迴盪:“他天性堅毅,磊落有原則,這是強者之心。只有擁有強者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