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震亨點點頭,他有些欣慰,大哥總算是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了,他懷疑的人就是姚希孟,從剛才姚希孟的態度來看,依舊對鄭勛睿表示懷疑,這等的認識,簡直是貽笑大方了,相信鄭勛睿的學識和前途,都要遠遠強於他姚希孟的,該低頭的時候不低頭,還一味的想著貶低別人,這樣的迂腐,古今難找。
文震孟稍稍嘆了一口氣,對著姚希孟開口了。
「孟長,我記得你和張溥等人的關係不錯,而且張溥、吳偉業和楊彝等人,來到京城參加會試,曾經專門拜訪過你,你對應社和復社也是持讚譽態度的,清揚曾經和張溥等人割袍斷義,他們之間的關係是水火不容的,不管何時何地,他們之間都是對手,此等的事情,若是讓張溥等人得知了,肯定是不會放過的。」
文震孟的確不笨,早就分析出來其中可能存在的端倪,只是他一直都想著姚希孟主動說出來,可是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姚希孟依舊懷疑鄭勛睿的人品,這是難以容忍的,所以到了這個時候,他需要直說了。
姚希孟的臉漸漸紅了,低下頭不說話了。
文震亨氣的臉色發青,站起身來準備開口的時候,被文震孟抬手製止了。
「孟長,你我情同手足,雖說是舅甥關係,但一直都是如同兄弟般相處的,清揚和曼珊之間的婚事,我也是一直都信任你的,哪怕是不聽從三弟的訓斥,也決心退掉這門親事,若不是夫人堅持,這麼婚事早就退掉了,文府怕也出現翻天覆地的大事情了,我如此信任你,希望你能夠多為文家考慮,你若是從張溥等人口中來認知清揚,那我前面就完全做錯了,你要知道,張溥和清揚是徹底的對頭,張溥怎麼可能說清揚的好話。」
「清揚和你在府裡的對話,我全部都知曉了,若是以這些對話就來斷定清揚的人品,我只能夠對你表示失望了,清揚沒有說錯,相反是你帶著諸多的偏見來接觸清揚,那麼不管清揚如何的表現,你都是不會滿意的。」
文震孟的話已經說的很重了,姚希孟也是五十多歲的人了,聽見這樣的話,本來是忍不住的,不過前面做過的事情,他自己是知道的,再說他和文震孟之間的關係,絕非旁人想的那麼簡單,也不是幾句話就能夠翻臉的。
文震孟嘆了一口氣,再次站起身來了。
「要說我對東林書院、復社和應社,原來的認識都是不錯的,可惜最近一段時間,聽到三弟說及的事情之後,我產生了一些懷疑,於是開始追根索源,瞭解諸多事情的真相,不瞞你們說,我甚至給南京兵部尚書楊大人寫信了,楊大人知道清揚是我的孫女婿,故而在來信制種,也沒有隱瞞諸多的事情,幾乎是和盤托出了。」
文震孟說到這裡的時候,姚希孟和文震亨都抬頭看著他。
「清揚高中南直隸鄉試解元,就遭遇到南京戶科給事中陳堯言的彈劾,起因是清揚家裡購買了千匹駿馬,之後有人專門慫恿已經致仕的周大人,迎娶秦淮河盛澤歸家院的柳隱姑娘為妾,殊不知柳隱姑娘早就心儀清揚,也正是因為此事,清揚怒闖盛澤歸家院,與當時在場的張溥和楊彝等人割袍斷義,應該是當時在場的還有吳偉業和龔鼎孳等人,當然楊大人沒有做出分析,只是有些事情,我是知道的。」
說到這裡,文震孟的臉色嚴肅起來了。
「楊大人嫡親孫子楊廷樞,此次殿試探花,和鄭勛睿情同手足,楊廷樞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退出了應社,此舉惹惱了張溥和楊彝等人,他們之間發生過衝突,之後清揚支援了楊廷樞,而且在蘇州遊歷的時候,以學問震懾了張溥和楊彝等人。」
「再後來,楊彝跟隨清揚一同遊歷,希望清揚能夠進入東林書院,殊不知遭到了清揚的拒絕,此事不了了之,南直隸鄉試之後,應社的創始人之一顧夢麟,也退出了應社,據說顧夢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