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鄭勛睿沒有完全閒著,他一直都在思考漕運的事情。
漕運關乎大明王朝的興衰,也是皇上特別關注的事宜。
隋唐時期開挖的大運河,一直以來都承擔不俗的任務,將南方的糧食、絲綢、茶葉、瓷器等等物資大規模的運往北方,運送的最多的就是糧食,因為氣候和土壤等的原因,北方糧食產量一直都很低,幾乎就是南方畝產的一半,而北方作為歷代王朝的政治中心,集聚了大量的官吏和軍隊,耗費巨大,特別是明朝,絕大部分的軍隊都集中在北方,遼東和邊關更是依靠漕運輸送的糧食支撐,如此情況之下,漕運就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了。
京杭大運河經過歷朝歷代的開鑿,到明朝的時候,全長已經達到了三千五百六十四里,南至浙江杭州府,北至京城,沿途經過了浙江、南直隸、山東、河南、北直隸等地,京杭大運河所經過的城池,無不是商貿繁華,商賈雲集。
作為漕運總督府所在的淮安府城,那就更不用說了,漕運總督府在此,大大小小的官吏和衛漕兵丁也駐紮在這裡。諸多的商賈更是齊聚這裡找尋商機,導致了淮安府城的繁華和富庶,成為了南直隸僅次於南京的熱鬧和繁華之地。
漕運總督府在淮安府城的中心位置,處於作為繁華的地段。
到淮安府城上任,鄭勛睿雖說沒有宣揚,不過他抵達淮安府城的時候,鳳陽總督吳振纓和鎮守太監楊澤等人。還是率領大大小小的官吏,在府城門口迎接。
這是官場上的慣例。鄭勛睿雖說不喜歡這樣的形式,但也要表露對諸多官吏的感謝,他很清楚,自己就任漕運總督,牽掛了很多人的神經,特別是那些既得利益者。
所謂既得利益者,也就是依靠著漕運發財的官吏、士大夫、商賈,還有最底層的百姓。
這是一股強大的力量,官商勾結已經成為各個行業公開的事情。以商賈支撐起來的諸多漕運幫,依靠官府的保護存在,孝敬官吏的同時,左右漕運的興衰。
鄭勛睿早就有準備,他率領的鄭家軍,這個時候就成為了絕對的中堅力量,漕運之中的不少弊端必須要徹底廢除。換句話說,打掉官商勾結的毒瘤,成為保證漕運興旺的要務,該賺的銀子,也是鄭家軍賺到手裡來。
當然這需要過程。
進入淮安府城,迎面撲來的繁華。還是讓鄭勛睿頗為感慨。
其實在淮安府城之外,鄭勛睿就有了不一般的感受,官道兩邊到處都是商鋪,密密麻麻,櫛次鱗比,官道上來來往往的人很多,有神情悠閒的讀書人。更多的還是急匆匆的商賈,以及為了生存奔波的百姓。
鄭勛睿是漕運總督,進入淮安府城當然有著不一般的氣派,前面有專門開路的衛漕兵丁,中間是數十輛的馬車,鄭勛睿和諸多的官吏跟在馬車的後面,後面則是時刻跟隨在鄭勛睿身邊的兩千親兵。
鄭家軍在鄭錦宏等人的率領之下,已經提前抵達淮安,駐紮在衛曹軍營。
如此浩浩蕩蕩的氣派,也是鄭勛睿反對的,他甚至有些後悔了,不該和家眷一同前往淮安府城,若是提前到來,可以避免繁雜的禮儀。其實這樣的氣勢,已經表明了一種態度,那就是他這個漕運總督,與諸多的官吏還是一條心的,來到淮安不會做出多大的改變,一切都是按照原來的要求做事情的。
任何一件事情,背後都是有深刻含義的,鄭勛睿可不笨。
淮安府城內的商賈太多了,一路走過,都是大大小小的商鋪,沿街的房屋,幾乎看不到民居,豪華氣派的酒樓、青樓、茶樓和賭坊,也是格外的耀眼,大街上來來往往的人非常之多,這讓鄭勛睿想起了從明英宗到明孝宗四朝為官的邱峻的一首詩詞:十里朱旗兩岸舟,夜深歌舞幾時休。揚州千載繁華景,移在西湖嘴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