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塔說,也不知這算不算正規的診所。“你受了風寒,發高燒,已經餵你吃過藥了。現在給你處理傷口。有些感染髮炎。”
“你?”好冷。她突然察覺到自己身上沒有穿衣服。這個混蛋!她連罵他的力氣也沒有,頭痛地抬不起來。
“你忍下。會痛。”塔塔已經聽到她心裡的罵聲,依舊從容淡定地說。他開始用鑷子清除創面的壞死組織。
喻初藍痛得清醒了大半,她抓緊手下的被單,咬著唇硬是忍住即將脫口而出的尖叫。大約忍耐了十多分鐘,傷口處已經不再傳來撕裂般的疼痛。塔塔做完消毒,上藥,給她包紮。終於,等到他的手不再觸碰到她的後背,喻初藍重重地撥出一口氣,將臉埋在雪白的床單裡。
“好了。”他說,接著替她擦去身上的冷汗。
“謝謝。”她小聲說,“麻煩你出去下,我要起來了。”
“你哪有這份力氣。”他說,“不要亂動,會扯動傷口。”他閉上眼,將她扶起。把衣服套在她頭上,接著拿起她的手塞進袖子裡,再是另一隻袖子,直到衣服覆蓋掉喻初藍滿是傷痕的後背。他睜開眼,再為她披上外套。
“對不起。”她聽到他說,像是帶著愧疚。
門外有聲音,他走過去,警惕地開啟門。
“小夥子啊,怎麼樣了?我不放心,來看看。”之前為他指路的老爺爺來到這裡。
塔塔覺得心頭一暖,眼眶亦溼潤起來。凡間被魔力干擾,在部分人瘋狂地散發著惡念,肆意傷害他人,幾欲成魔時。執與善念的人,依舊堅持著本性,毫無動搖,如長燈明亮。
藥費一共四十塊。喻初藍瞪著眼,對著從錢包裡找出來的最後二十塊的現金。“可以刷卡嗎?我現金不夠。”
男孩接過二十塊錢,說道:“不能刷卡。你們賒賬好啦,以後再來付吧。”
塔塔說:“謝謝你了,小朋友。我以後會來奉還。我承諾。”
塔塔抱起喻初藍,隨老人回家。老人的家就在村口,一間鋪了青瓦的小平房。老人讓老伴為喻初藍騰出裡面的房間,換好乾淨的床鋪。
“你好好休息。燒還沒退。”塔塔將她安置在床上,向老奶奶借了毛巾和臉盆,倒水給她擦臉、擦手,物理散熱。
“塔塔。”她喚了一聲,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摸了摸著她的頭。“我太心急了,要趕去找修普諾斯。不過,不是因為想盡快擺脫你……”他欲言又止,只是說:“對不起。”
老奶奶進來了,端來熬好的粥。塔塔向她道過謝,扶著喻初藍坐起來,喂她喝粥。
“我又耽誤你的時間了。”喻初藍吃完後,抱歉地說。
“這對老夫妻讓我們借住在他們家。等你身體恢復再說吧。” 塔塔說。
老人敲了敲門,探進頭來。“小塔,出來和你說個事。”
塔塔囑咐喻初藍休息,起身隨老人出去。
老人不好意思地搓著手,說:“我們這小,平時就我們兩老住,突然來了客人,真是招待不周。”老人憨笑著說:“你和那小姑娘如果不是夫妻的話,你就和我在外屋搭的鐵絲床上擠擠。讓我老伴照顧她。”
塔塔明白老人的意思,但是他不能接觸他,以免給他帶來厄運。他只好說:“我們是夫妻。”
老人點頭,“那就好,你們睡裡屋。別和我們客氣。病人睡裡屋暖和。”
“謝謝了。”塔塔真想握著他的手錶示感謝。
“這是什麼話,小事而已。”老人擺擺手說。
“還有,做飯不用算上我。”塔塔說,“我自己帶了食物。”
“那怎麼行呢。”老人說,以為他是客氣。
塔塔只好作罷。
晚飯後,塔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