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短褲從臥室裡走出來,腦袋上只剩下一抹稀疏的頭髮,像是剛被打理過,朝一個方向整齊地橫過頭頂。
見到叔叔出來,喻初藍拉著塔塔起身問好。喻弘文指了指喻初藍的臉。“眼角怎麼受傷了?”
喻初藍堆著笑說:“不小心摔了一跤。”
“哦,這樣。。。。。。”喻弘文點點頭。
喻初藍可不想把話題扯遠了,便直接表明了來意:“叔叔嬸嬸,這是我男朋友塔塔,我們準備結婚了。”
話音一落,喻弘文和趙蓉的表情都凝滯了片刻。趙蓉的眼神狐疑地盯著他們。喻弘文意味深長地說了聲:“好事啊。”
喻初藍接著說:“我們結婚後就住到他家去了。灰橋的房子以後就交還給叔叔嬸嬸吧,很感謝你們讓我借住了這麼久。”
趙蓉的眼眸掩飾不住地一亮,臉上略微帶了點喜色。十年來緊繃著的一根弦終於鬆弛了下來,就差大聲地撥出一口氣。但她立刻地按捺住雀躍的心情,嘴角含著客套的笑意注視著他們。
喻弘文聽了這話卻笑不起來。大家都心知肚明,這房子的來歷。“不用著急,你慢慢準備吧。”他又想起了他哥哥的囑託,他費盡苦心給女兒留下的避難所,就這樣在時間的侵蝕下化成了虛無。反而成了自己名下的財產,喻弘文心裡又找回一些愧疚。
喻弘文撓了撓頭上的幾縷頭髮,對塔塔說道:“初藍這孩子不容易啊,這麼多年都是靠她自己一個人生活,我這個做叔叔的也沒能力照顧好她。”他嘆了口氣抹了抹眼角,“她爸媽去世的早,也沒福氣看到她出嫁,我就代他們將初藍交給你了,你要答應他們,好好照顧初藍一輩子。”
塔塔心中一沉,這個謊讓他開不了口。喻初藍見他半響沒反應,著急地暗暗捏了下他的手。塔塔回過神,冷冷地看著她的叔叔,回答說:“好,我會的。”
喻初藍笑著說:“嬸嬸,我暫時還要住在那房子裡籌備結婚的事情,所以,新的鑰匙還是先給我吧。”
趙蓉的臉刷地一下白了,連忙去拿了鑰匙交給喻初藍。喻弘文不知事情原由,奇怪地看著她。“她的鑰匙怎麼在你這?”
好不容易讓這個掃把星自己開口要歸還房子,趙蓉生怕再出現任何變化,笑著說:“初藍前段時間出去旅遊了,讓我保管鑰匙來著。”
“哦。這樣。”喻弘文點點頭,又問了些塔塔的家庭狀況,喻初藍急忙接過話題。她怕再問下去會穿幫,就帶著塔塔從叔叔家出來。臨走前她說:“嬸嬸,送我下樓吧。”趙蓉愣了愣,穿了拖鞋,送他們到樓下。
站在昏暗的樓道口,喻初藍看著她說:“叔叔在場我不方便說。我搬走以後,身上再也沒有我過世父母留下的任何財產。而我本人不欠你什麼。以後,都不要再出現在我的生活裡。”說完便不再看她一眼,拉著塔塔轉身離開。
他們走在去車站的路上。喻初藍在人行道上步履輕快地走著,像是春日草地上自由歡快的小鹿。
塔塔說,“她可不感謝你。”
喻初藍聳聳肩,“反正我每個月都要給她房租。你以前不是問我為什麼不存錢嗎?大部分的工資都給她了。其實,租哪裡不都一樣嘛。以前不搬走是覺得那房子是父母與我的最後一點連繫,滿足他們最後想庇護我的願望罷了。以後再也不用面對嬸嬸的催婚,太好了!”她舉起手,仰起臉迎風舒展單薄的身軀。
“對了。塔塔,我叔叔心裡是怎麼想的?”她回過身問道。“房子的事,是否也鬆了口氣?”
塔塔沉默了片刻,說道:“是。”
喻初藍苦笑著點點頭。“他已經老了。我也不需要他護著我。”她撥出一口氣。“接下來的任務就是找房子,最好十一前能租到,我好有時間搬家。要找個離單位近的出租房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