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衣襬。“煉化我吧。這是我作為箋住,最後的心願。”
“你身上已經沒有我輸入的魔力。煉化你,消耗我的能量卻於我無益。三千髮絲,不差一絲。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好。花落後我便啟程。”箋住散淡地笑著。他垂下頭,嘆了口氣。“讓我再見她一面吧。從此以後我會將自己放逐在琉璃海,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
磨羅沉默地看著他。半響過後才說道:“你那如花瓣般潔淨的手,放過了類兔獸,沒有傷害過內宇宙的任何生物,卻唯獨沾染了她的血。她的傷勢嚴重,外宇宙沒有可以治療她的物質。”
“你竟然也會在意一個生物的生死。你要的難道不是煉化她的肉身,吸取她身上的魔血嗎?”
磨羅的眼中泛著冷光。
“也許你真的不想……”箋住像是明白了什麼。“原來,你也有無能為力的事。要保住你自己,你必須煉化她,得到魔血。若你不提取魔血,你便會崩塌離析。你消失後,滯留在她體內的魔血跟著消失。她只剩下凡胎肉身,不是死於外宇宙的崩塌,就是死於琉璃水的腐蝕。不管你怎麼選擇,都保不住她。”
箋住爬上雁西閣的閣頂,見到那個在風中獨自端坐眺望的女子。花落花開,她一直坐在這裡。她的臉色蒼白如紙,手臂上的傷口貼滿白色花瓣,花瓣滲透著絲絲血跡,成了花的脈絡。她彷彿坐在懸崖邊,安靜地俯視著如黑淵的死亡。她終將跌落進去。但是她很平靜,沒有哀傷也沒有欣慰。
“你看到了什麼?”他來到她身邊坐下,他回憶起幼稚期時也曾隨其他三子一起爬上過閣頂俯視過這個世界。
喻初藍沒有看他。她的目光中有迷惑。“箋住。這層外宇宙包裹著內宇宙?”
箋住點頭。“是。”
“而它又被琉璃水包裹。”
“是。”
“我坐在這裡尋找眺望著彼岸,視線裡卻只有無色汪洋。”她神色寂然。“類兔告訴我。根本就沒有彼岸,這個世界也是個圓,從這裡出發最終還是要回來。他已經眺望過千千萬萬次。”
“我可以替你去看看。”箋住微笑著看著金光點點下的琉璃海。“我要被放逐,我想走到琉璃海的對岸,如果有,我會通知你。”
喻初藍轉過頭,默默地注視著他。
“我是來與你告別的。”箋住說。他看著她被火燒卷的殘發,“都是我把你害成這樣。你恨我嗎?”
“我不恨你。恨是件痛苦的事。”喻初藍淡淡地回答。
“內疚也是。”箋住深深地吸了口氣。“我的本質還是與他一樣。惡魔的天性。”
“你想毀滅魔血罷了。”
“只有惡魔才會給傷害冠以理由。”他說。
“你是人還是魔?”她問道。他如少年般乾淨清新的形象印在喻初藍的眼眸中。
“我是沒有前生沒有來世的人。”他苦笑一番,“在你面前,我不能稱自己是人。對你來說我是魔。”
喻初藍垂下眼簾。
他接著說:“如果我有來世,我希望自己是個獨立的存在。”他久久地沒有說話,只是凝望著她的臉,“希望有與你一樣的心靈,才配擁有這一副人的皮囊。然後,坦然地自稱為‘人’。”
這樣無聲垂淚的面容,讓她忍不住伸出手在他臉上擦拭。
“憐憫我嗎?你總是這樣毫無理由地憐憫他人嗎?”他眨了眨眼睛,眼淚便落得更加頻繁無措。他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臉。“你不是憐憫我。你在憐憫這種痛苦。我沒有能力阻止他去一點一點地吞噬毀滅所有的生命。我也不能阻止他去煉化你,他的魔血若不完整,這層外宇宙會分崩離析。琉璃水傾入內宇宙,腐化所有的物質。”
喻初藍收回手,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