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回輕笑了下:“我提醒過你。”
陸時寒自然記得:“我惜我的命。”
聶回又笑了聲,帶著絲嘲諷:“你這不冷不熱的,知道我現在想聽你說什麼卻不提的性子,是我教出來的嗎?”
他的話頓了一下還在繼續:“怕我上去撞見不該見的人,是嗎?”
陸時寒沒有否認:“見了您會生氣,沒有益處。這是我的問題,我的無能。調解長輩和伴侶之間的矛盾,是身為一個男人最基本的責任。您確定想見她,見了會開心的那天來到之前,我希望你們能暫時不要碰面,這對你和她來說,都好。”
聶回又冷哼了一聲:“我以為你最近的心思在大成石化那裡,原來是在女人身上。”
陸時寒沒有同聶回爭辯,說起別的事情:“藥齋那裡我已經和陳醫生溝通好,陳叔會挑你有空的時候載你過去。你不想調理自己的身體,我也沒辦法逼你去。你為我操心,我懂;有時候吵起來,也沒法避免。我們惦記你的健康,我想你也懂。你既然懂,就體諒下陳叔,他性子溫和,不好勸你。”
聶回:“……”
他一時間沉默,沒想到陸時寒會突然將話題繞到這樣柔和的部分,太過猝不及防。
聶回冷靜了兩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為了掩飾自己應對關心時的不順手,聶回又將話題轉向他擅長的部分:“她知道嗎?”
聶回的話不需要說的太清楚,陸時寒自然懂。
聶回在問他,聞姜是否知道那件舊案裡,他是兇手的親屬。
陸時寒稍沉默,聶回便懂了。
聶回:“她如果知道,會走還是留,你並不確定。你媽媽橫死街頭的事情,這麼多年我無法釋懷。這是兩敗俱傷。”
陸時寒左臂抽疼了一下:“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如果人都能趨利避害,也不見得是好事。”
他此前遇見她,是他不告而別。
這次如果換她不告而別,他無非是等一等,或者等下去,並不怕。
聶回:“你知道我的為人。也許明天碰到,我還是會和她聊幾句。”
陸時寒明白聶回的意思:“我不會拖太久。她有權利知道一切,然後做出她自己的選擇。我來說。那些舊事她知道,透過我的口,是最好的結果。”
聶回降下半邊車窗,是叫陳叔回車上離開的意思。
陳叔收到訊號靠過來,聶回只最後說:“世界上有幾種痛,一種是永遠得不到;一種是失去了再也不會回來;另一種是執著地堅持了錯誤的事情。前兩種,我作為過來人已經深有體會;最後一種,我希望我過些年入土之前,你得到的不是這樣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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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回和陳叔離開之後,陸時寒沒有著急回公寓,在公寓樓底下沉思了片刻。
估摸著聞姜大概已經睡醒,他才上樓。
可聞姜比他想象的睡得還要沉。
他回到室內,體溫撇去室外的寒涼重新變得溫熱了些,又重新躺回床側,聞姜身旁。
這世界之大,天災人禍很多,空難、地震常有,旦夕禍福總是難以預測。
人不能因為一件事可能存在一種悲觀的結果,就在一開始的時候放棄去爭取。活得這樣謹慎,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和一天又有多大的差別?
陸時寒視線和聞姜飽滿的額平行。
他看了一會兒,突然一直在沉睡的聞姜睜開了眼睛。
他的臉一點點擠進聞姜的視野,聞姜的眼睛,一點點在他眼前慢慢睜開。
每天醒來第一眼,能看到喜歡的那個人在身畔。
如果這不是愛情,那人生之長也沒有什麼好悲哀。
如果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