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離蔣子修不遠,所以兩人的對話清晰地傳入耳中,這又令他嫉妒得發狂,胸口酸痠麻麻的,彷彿有千萬隻螞蟻在啃噬般。
看著他們談笑風生,看著他們相視而笑,被握在手中的酒杯幾乎被他捏碎,蔣肇庭將酒一飲而盡,大步離開了這個會令他窒息的地帶。
應暖可的餘光瞥見蔣肇庭的離開,冷哼了聲,活該。
「介意推我去走走嗎?」蔣子修柔和地問道。
「嗯。想去哪裡?」
「出去呼吸下新鮮空氣。」
應暖可這才發現蔣子修臉上略帶疲憊,她都忘了他退出社交圈這麼久,忽然要面對這麼多人的阿諛奉承,恐怕難以適應。
兩人不聲不響出了酒店大廳,來到相對靜謐的外面,蔣子修才示意她停下。
「應付這麼多人是不是很累?」
「我一直不習慣這樣的場合,就算是之前健全的我,面對這些人都充滿自卑。」
應暖可不悅地蹙眉:「ian,在我眼裡,你就是最優秀的,幹嘛要因為別人而自卑,何況你哪裡是不健全?別這麼說自己。」
蔣子修笑了笑,「聽到你這麼說,我很高興。」
應暖可被蔣子修那溫柔的目光看得有些臉紅,指甲輕輕地刮著嘴角,「我相信很多人都這麼認為的。」
「但是我就在乎你的想法。」
「我……」
應暖可剛準備開口說話,旁邊忽然傳來一陣響聲,嚇得她身軀哆嗦了下。
轉頭一看,就見面色鐵青的蔣肇庭走出來,眼中泛著凜冽刺骨的寒氣。
「肇庭。」蔣子修柔聲喚道。
蔣肇庭銳利的視線一直盯著應暖可,彷彿要將她抽筋剝皮般,應暖可畏縮了下,馬上勇敢地回瞪,怕他幹嘛?自己又不理虧。
蔣子修輕輕拍了下應暖可的手腕,笑道:「好了,別在這裡玩瞪眼遊戲了。」
蔣肇庭又緊盯著他們倆觸碰的位置,覺得無比礙眼,臉上有山風雨來的危險。
「他偷聽別人說話。」應暖可不滿地說道。
「是我先來的,誰讓你們自己不注意?」蔣肇庭冷聲回道,如果不是失去理智,他根本不會做這幼稚的辯解。
「你……砌詞狡辯。」
「既然這樣,我們去別處講話吧。」蔣子修安撫地摸了摸應暖可的腦袋,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容。
「好,這裡就留給蔣大少吧。」
應暖可正準備起身推著蔣子修離開,纖細的手臂就被蔣肇庭握在手裡,他似乎使盡了力氣,應暖可感覺疼痛無比,皺著眉頭怒斥道:「你幹嘛?放開我。」
「我有話跟你說。」
「我沒話跟你說!」應暖可掙扎著吼道。
「肇庭,你弄疼她了。」蔣子修出聲制止道。
「我們的事情不用你管,子修,小可是我女朋友。」
蔣肇庭的語氣冷冽,如同千年寒冰般,飽含警告。
「誰是你女朋友啊?我們分手了,我又不喜歡你,我喜歡的是……」
最後的尾音直接被蔣肇庭吞入口腔。
應暖可不敢置信,這人怎麼能這麼耍無賴?當著蔣子修的面,就做出如此不害臊的行為。
何況當時是誰冷冰冰地罔顧她的祈求?說什麼讓她想清楚喜歡的人是誰後揚長而去,現在這樣又算怎麼回事?
新仇舊恨加起來,應暖可委屈極了,重重地咬了下去,一股鐵鏽味在嘴裡蔓延開來。
蔣肇庭猝不及防,應暖可趁機逃離他,看著他唇上刺眼的腥紅,她一點都不心疼。
蔣肇庭摸著被咬的傷口,忽然笑了,既寵溺又無奈地罵道:「野性難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