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過臉去。
他不是個會做壞事的孩子,這一點我很清楚。
我變得就像個挖好的墓穴一般,空蕩蕩的,凝視著一也。
整起事件終於結束了。
尾聲 再次回到刑警的錢包
我在深夜被吵了起來。
首先,我聽到腳步聲——是我的主人的腳步聲,踩著客廳的榻榻米走了過來。
主人住院一段時間之後,整個人瘦了一圈,所以這陣子,我有時候會把他的腳步聲誤認為是太太輕巧的腳步聲。不過,今晚沒有弄錯。
主人拿起外套,穿上袖子,想起一陣“沙沙”聲,我稍微晃了一下,便理所當然地安坐在主人的胸膛。
這裡是我的老位置,比我更接近主人心臟的只有主人的警察手冊,我現在仍舊與他沒有什麼交誼,他比我更年長許多,總是很忙,或是假裝很忙的樣子;出於職業的關係,喜好沉默。
“誰的電話?”
傳來太太的聲音,聽起來很困。
主人回答:“嗯,沒什麼。”
“發生什麼事了嗎?”
主人的聲音透露出他的擔憂,儘管只有一點點。他說:
“你記得小宮雅樹這孩子嗎?”
太太回答:“嗯……那個案子的……”
“對,遇害的塚田早苗的外甥。”
那孩子的話,我也知道。雖然才小學六年級,卻非常精明,他早就看穿了困擾著我的主人的四起保險金殺人案的其中一個兇手——塚田和彥——的真面目。
“那孩子怎麼了嗎?”
“好像離家出走了。”
太太“嘎”了一聲。
“母親向警方報案了。阿姨的死,還有整個事件,似乎讓他受到了很大的打擊。父母留神地看著他,可是他好像趁父母睡著時,從窗戶溜了出去。”
“他會跑去哪裡呢?”太太像母親般地擔憂。“那孩子的傷好了嗎?”
“骨折的復原好像很順利,不過問題是心傷。”
“真可憐。”太太語帶嘆息,喃喃地說。“老公,你要去找那孩子嗎?”
“嗯。”我的主人起身走去。“我知道他可能會去的地方。”
主人的第六感很準。小宮雅樹在半年前他的阿姨塚田早苗的遺體被發現的羽田機場附近的倉庫停車場。
“在這種時間散步嗎?”
我的主人做出跨過什麼的動作之後,慢慢地坐下來說道。我在胸前的口袋裡,想象著主人和小宮雅樹並肩坐在水泥塊或舊輪胎上的情景。
“刑警先生……”少年聲音微弱地說。“你怎麼會來這裡?”
主人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說:”爸爸跟媽媽很擔心你唷。“
少年沉默不語。
我的主人好像從外套口袋拿出香菸,之後響起打火機的聲音。明明對心臟不好,卻戒不掉。
”還沒有辦法接受,是嗎?“
過了一會兒,主人以平靜的聲音說:
“發生在早苗阿姨身上的是個不幸的悲劇。你不明白為什麼那麼溫柔美麗的阿姨非得遇到那麼恐怖的事、失去性命不可。無論如何,你都無法接受,對吧?”
遠方傳來車子來往的細微聲音,夜風像是要淹沒那細微聲響似的發出如空洞的骨頭作響的悲悽聲。
“我睡不著。”少年低聲地說。
“這樣……”
“我會做夢,夢見早苗阿姨。”
“夢到了什麼?”
“阿姨在哭。”
“總是在哭嗎?”
“嗯。我好難過,不想做夢,所以睡不著。平常我都忍著待在房間裡,可是今天覺得連房裡都待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