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們想提取一點樣本。”
“啊?你是說要我家的草?”
“我想您已經聽說了銀杏公園內發現女孩屍體的事兒,這也都是為了破案,我們需要附近所有住戶的幫助。”
“可為什麼要調查草坪呢?”
“我們要做一些核對。”
“核對?”男人的面色變得陰鬱。
“並不是說您家的院子有什麼問題,”加賀插了進來,“我們需要了解整個街區都種著什麼樣的草坪,所以才來拜託各位。如果您不願意的話,我們也不會勉強。”
“不,也不是不願意……我想問的是你們沒在懷疑我家吧?”
“那當然,”加賀露出了笑容,“在休息日打擾您,真是不好意思。能不能讓我們開始呢?很快就會弄好的。整個過程都由我們來進行,只要少量就好,以免傷到您的草坪。”
“那樣的話,就請便吧,院子在這邊。”主人看來終於同意了警方的請求,把松宮他們讓進了大門。
松宮和加賀一起挨家挨戶地走訪了有草坪的人家,並採集了院內的草和土。每戶自然都不會給他們什麼好臉色看,很多人會語調犀利地問及自家是否遭到了懷疑。
“感覺沒什麼效率。”離開山田家後,松宮說道。
“每到一家都要解釋一番,實在是麻煩。總部的人要是先打個電話說明一下情況,我們不是輕鬆許多?”
“哦,你是想讓兩批人分別進行解釋和採集?”
“恭哥你不這麼認為嗎?”
“我可不這麼認為。”
“為什麼?”
“因為這反而會使效率變得低下。”
“怎麼會這樣?”
“案件調查並不像一般的工作,向對方作解釋也不能機械地進行。因為你面對的人可能本身就是罪犯,在彼此交談間透過近距離觀察,說不定會發現一些蛛絲馬跡。可是在電話裡,就做不到這麼細緻了。”
“是嗎?透過聲音的變化不也能反映出某些內容麼?”
“那麼,就假定你說得沒錯,並且採納了你的提議。向對方打電話解釋的探員在電話裡感覺到異樣時,還必須把他的想法再一一轉述給負責採集青草的探員,你不覺得這樣效率低下嗎?而且,直覺這東西是很難對別人說清的,如果說得不明白,和對方實際接觸的探員就會有犯下大錯的危險。另外,事先打電話解釋情況也等於給罪犯留下了做某些準備的時間。我理解你會對這枯燥的活兒心生厭倦,但是任何工作都有它的存在意義。”
“我倒也不是厭倦。”松宮雖為自己作了辯解,但他也找不出能拿來反擊加賀的話語。
松宮和加賀按順序走訪了被分配給他們的區域內所有種植草坪的住戶,他們把採集的青草分別裝進塑膠袋,並標上那家的姓名,這確是一份枯燥的工作。小林指示的紙板箱問題他們自然也沒有疏忽,不過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紙板箱,而松宮則依然認為這是在白費功夫。
在一戶人家門前,加賀駐足了。他的眼神定在那家的玄關處,銘牌上的姓氏是“前田”。這也是要採集青草樣本的物件之一,然而加賀的目光中不知為何多了一層異乎尋常的敏銳,這引起了松宮的注意。
“有什麼問題嗎?”他問道。
“不,沒什麼。”加賀搖了搖頭。
這是一棟兩層樓的老房子,有一扇大門,進去後正面便是玄關。在門裡的一段短小路徑右側就是庭院,裡面有一片草坪,看起來並沒有怎麼打理過。
春日井優菜的衣服上除了沾有青草以外,還有白車軸草。對草坪稍有了解的某位探員說過,如果是經常打理草坪的家庭,應該會清理掉這類雜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