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你不是也挺閒的嗎?”
“不,沒你想象的那麼閒。別看我這樣,我可還有很多問題要思考呢。”
“你是說這個?”松宮指了指旁邊移動櫃上的棋盤。那是一塊將棋盤,棋子為磁鐵製,可吸附在盤面上。
“別碰棋子,我還在對局呢。”
“我是不懂這個,不過局面似乎和我上次見到的沒什麼兩樣嘛。”
“沒那回事兒,戰況時刻都在發生著變化。對方也是一把好手呢。”
隆正話音未落,護士開啟病房的門走了進來。是一位圓臉蛋兒、三十歲上下的女性。
“我來替您測量體溫和血壓。”護士說道。
“說曹操曹操就到,我現在正在讓這小子看棋盤呢。”
聽隆正這麼一說,圓臉的護士微笑了。
“你想好下一手了沒?”
“嗯,當然。”她一邊這麼說道一邊伸手移動了棋盤上的一顆棋子。
松宮吃了一驚,來回看著隆正和護士。
“咦?對手是護士小姐?”
“她可是我的勁敵。修平,拿近點讓我看看。”
松宮拿著棋盤,站到了床邊。隆正看了之後皺起了眉頭。他臉上那無數的皺紋又顯得更加深重了。
“原來是桂馬啊。料不到你還有這麼一手。”
“請您等一會兒再思考,不然血壓要上升了。”
胸口掛著印有“金森”字樣名牌的她熟練地為隆正測量了體溫和血壓。之後隆正告訴松宮護士名叫金森登紀子,還問他要不要和她約會,雖然對方年長一些。當然松宮並沒有這樣的想法,她看起來也沒有。
“感覺有什麼地方痛嗎?”測量都做完後護士問隆正。
“不,沒有。一切一如既往。”
“那要是有什麼事的話請馬上叫我哦。”金森登紀子微笑著走出了病房。
目送她走了出去,隆正迅速將視線投回到了棋盤上。
“給我來這一手啊,雖然也不是沒想到過,不過還真有點意外呢。”
瞧這陣勢,確實是不必擔心他會感到無聊了。松宮稍感安心之後從椅子上站起了身。
“那我就先走了。”
“嗯,代我向克子問好。”
當松宮開啟房門正裝備走出去時,突然傳來了隆正呼喚他名字的聲音。
“怎麼?”
“……真的別再硬抽時間來看我了。你現在應該還有很多必須要做的事。”
“我都說了,沒有硬抽時間。我還會來的。”說完之後松宮便離開了病房。
在前往電梯的途中,他順路去了一下護士辦公室。發現金森登紀子在,就招手把她叫了出去。對方帶著一副疑惑的表情走了過來。
“請問最近有沒有人來看過我舅舅?我是說了除了我母親之外。”
護士們當然也都認識克子。
金森登紀子想了一下,說:
“據我所知,並沒有……”
“我表哥來過嗎?就是我舅舅的長子。”
“他的兒子嗎?不,應該沒有來過。”
“這樣啊,抱歉,上班打擾你了。”
“沒有。”她微笑著說道,然後回去繼續工作了。
進入電梯之後,松宮發出了一聲嘆息。他被無力感侵襲著,覺得有些煩躁,以及一種對今後仍然無能為力的自己的不甘心。
隆正那張沉澱著黃色的臉又浮現在了眼前。他的膽囊和肝臟都正在被癌症侵蝕。透過手術去除癌細胞已經不可能了,現在只是在儘可能地延長他的生命而已。松宮母子也已同意在隆正本人感到疼痛難忍時對他使用嗎啡。兩人的共同願望就是讓他至少在離開時能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