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一絲顫音的刻意冷淡疏遠讓我心頭驀然一緊,心裡搗鼓著:這小子該不會是因為我破壞了他“隱秘回京”的計劃而跟我鬧情緒吧?
快步上前拉住他的衣襟,我抬眼靜靜的瞅著他:“你生氣了?因為我的張揚顯露了身份?”語調雖是疑問,卻含有不容置疑的肯定。
“公主說笑了,末將不敢!時辰不早了,請公主儘快上車趕路!”冷然丟下這句話後,他大步上前跨上馬背。
切!小心眼的大將軍,明明就是在生氣還不承認。我鼓起腮撅起嘴對他翻了個白眼後,側頭看了一眼店內輕輕搖動的玉簾。簾後之人似已恢復原來的姿勢,一手執玉杯一手拂扳指,眼神悠遠綿長,情緒隱而不顯。
這樣雍雅貴氣的一個人,應該與我無緣再見了吧?想到這,我暗歎一聲隨著晨兒一起上了隊伍中的馬車。然而出乎大霓神料的是:這個我只看見氣質沒看清面目的雍雅美男,這個我以為再也無緣見面的黑衣男子,日後竟與我牽絆著剪不斷理還亂的孽緣。
***
坐在馬車內,我掀起車簾看著盔甲男那挺拔中略顯落寞的脊背,心裡唸叨著:我這個人莫非真是像我家老爸說的那樣,是“事精”轉世?要不為啥我走到哪就惹事惹到哪呢?不過,今天“惹”的應該算是好事吧?整了惡少又為乞丐婆婆出了一口氣,咱也算是客串了一回“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梁山好漢啦!
男人心,海底針吶!我對著某男的背影暗歎一聲後,放下簾子閉著眼枕上晨兒的大腿喃語:“我們的盔甲男好像生氣了呢!我懲富濟貧有錯嗎?”
“他不是生氣,只是暫時迷了心智而已。。。。。。”晨兒輕輕撩動著我額角的碎髮,似嘆似喃的說了一句讓我似懂非懂的話。
“呃。。。好睏喔!”我翻了個身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枕著這塊溫香軟玉閉上了雙眼。
迷了心智?這盔甲男該不會對我。。。?
嘻嘻,看來我果然是魅力四射無人能敵呀!穿越才幾天,我那明煞孤星的“光棍星盤”立馬“斗轉星移”了,早知道我就早幾年穿越了,現在已經錯過“早戀”的最佳年齡嘍!
那個。。。他會是我的第一戀嗎?
閉著眼,我的嘴角咧到了耳根。
***
九天明月隨君行,夜風吹碎滿天星。
仲夏子夜,暑氣微消。跋涉了一天的護送的隊伍在河邊的早地上小憩,明天便可回到皇城,化裝成家僕的將士們紛紛脫衣下水,洗淨身上的塵汙汗漬。
將錦被輕輕的蓋在熟睡中的晨兒身上,我躡手躡腳的鑽出馬車。溜達到河邊撩起一捧清水洗去睡意後,四處張望尋找那挺拔英武的身影。
晚風拂綠草,月華鍍銀輝。
夜風深處,那鍾靈俊秀,風姿玉骨,卓爾超群之人正背月而立,修長有力的手指似有靈性一般,溢滿愛意的輕撫著身前那馬鬃虎虎生風的黑色駿馬。
明月。子星。晚風。
夜草。帥男。駿馬。
好一幅景美意達,人帥馬威的《月下撫馬圖》!
“呦嘿!這頭驢長的真像馬呀!”我大聲吆喝一聲後走到黑馬前,兩隻眼睜得圓溜溜的瞪著馬眼道:“看什麼看?你眼再大也只是驢眼!我眼就算小,也是人眼。人眼遠遠比驢眼要值錢!”
一席話說完後,盔甲男那深沉如夜的面容上隱現出一抹忍俊不禁。
“大眼驢呀!想笑就大膽的笑吧,憋著可是容易得痔瘡的喔!”我用手拍拍馬頭,望著那雙烏黑的馬眼一臉認真的教誨著。
“公主此話可是再罵末將是驢?”一直盯著馬鬃數馬毛的某男終於肯將視線轉向我了。
我用手順了順馬毛後,斜眼送了他一記衛生球:“本宮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