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一個年輕點的,一個老一些,兩人皆披頭散髮互相拉扯著對方的頭髮,拉扯過程中漸漸往對方臉上招呼去。
“好了,一天不吵吃不下飯是嗎,都給我住手,特別是你,何蓮花,我早晚讓老二休了你。”周大山大吼一聲,他也是心酸,在外要處理村裡大小事,在內要操心家裡瑣事。
楊梅一碰上這場面,朝薛謙書投去一個眼神,意思是咱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明顯現在人家正在處理家事,心情不好。
薛謙書正糾結著要進去還是下次再來,剛好周大山看到兩人,招呼道,“虎子,你咋來了,還有梅一也一起來了啊。”說罷撥出幾口氣想壓下心裡的餘怒。
這時候那兩個婦人已經住手了,年輕的媳婦捂著臉岔岔不滿走了,年長一些的婦人見來了外人,趕緊用手把頭髮理理,把手往臉上一抹,臉上堆著勉強的笑,朝兩人走來,“讓兩位看笑話了,有話裡邊說吧。”臉上的紅印有些明顯。
“嗯,咱進去說吧。”周大山臉上也是有些掛不住,搓搓手招呼兩人進屋。
周大山的媳婦把三碗茶水端上桌就出去了,心裡暗暗唾棄,她這臉上還疼得火辣辣呢,這蹄子的手勁可真不小。
“周叔,你要帶領大夥砍樹燒炭的事我聽說了,我這次來是想跟你說說我的想法。”薛謙書坐下來就開門見山說起來。
周大山聽了眉頭一動,似乎對他的想法感興趣,摸著冒著青渣的下巴一笑,說道,“我正考慮這事呢,正好你是出去見過世面的人,你的想法說來我聽聽。”
這周大山有一個最大特點就是肯聽別人的想法建議,他本身就不是一個獨/裁的人,這跟上屆的張里正比起來,兩人形成兩個極端,張大貴可是最討厭別人跟他的想法相悖,就算聽意見,也是揀好聽的聽,所以要現在當里正的是張大貴,薛謙書斷會把他那些話爛到肚子裡,不過是周大山的話,這事還是有商量的餘地,還是可以提提的。
薛謙書便把他的想法跟周大山講了,大致的意思是,砍樹燒炭不划算,天天要有人守在山上累死累活不說,村裡人這是第一次燒炭,燒出來的成品肯定不太好,最重要的是,現在外頭炭的價錢並不好,可以說是賤價,到時候浪費了那麼多樹不說,那麼多炭賣不出去自己燒啊。
周大山聽完薛謙書說的眉頭一皺,似是在考慮他話中的可行性,這麼大的事也不是自己一人能決定的,但若他說的是真的,這以後受害的還是鄉親們,不過這又是上面派下來的公文,他就是有一萬個膽也不敢去違背啊。
“虎子,其實,哎,我就跟你直說了,就算你說的是真的,我,我也不敢啊,你知道的,這是縣裡傳來的訊息。”而且還有一點就是,今年裡正的選撥也快到了,他這時候要是撂挑子說不幹了,下一任的里正可就真沒自己什麼事了。
薛謙書早料到周大山有這麼一說,“周叔,不是說咱立刻不幹,葉縣令是個明理的人,你可以寫信跟他說明一下情況,退一步講,要是縣令不同意,咱就隨意燒一些,做個樣子,表面上過得去就行了,我就把話放這了,這活真不適合放手去幹,到時候虧的可是咱稻香村的村民。”既然無法避免了,那就少虧點。
“虎子,真有你說的那麼玄乎?可我怎麼聽說外頭炭的價錢很好呢,是不是這幾年漲了一些?”周大山話裡的意思是,你也回來兩年多了,沒準現在炭的價錢漲了不少,此一時彼一時嘛。
薛謙書搖搖頭,“周叔,砍樹燒炭這活不是現在才有,別的縣城村鎮早就開始了,很多的地方都燒炭賣錢,現在的炭不是求多是求精,再者外面還有專門的燒炭場,炭好價低,咱這跟人家真的沒法比,燒一些村裡用用還行,要想掙到錢,恐怕不容易。”
一旁的楊梅一插嘴道,“是啊,周叔,這東西量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