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牙子師兄會是個沒長牙的小娃娃的樣子……
眾人為這個假象而無語,紛紛搖頭。
“……既然他不在,那老身去別處再找找吧……”天山童姥說著,就準備離去。
“等等——”許四猶豫再三,見她真的打算就這麼走了,連忙出聲道。
“小輩還有事麼?”天山童姥眯著眼睛,目裡射出寒光。
“……前輩,我這四個兄弟,總得……還請前輩留下個說法。”話是這麼說,可許四的模樣半點硬氣沒有,還一副吞吞吐吐怕惹怒對方的神情。
天山童姥面色一沉,突然張狂而笑:“哈哈哈哈——荒天下之大謬,我天山童姥一生殺人如麻,想殺誰不能殺?還從沒人找老身要過說法……”她將一隻手抬道胸前,五指為爪,猙獰一笑:“老身急著找人,夠膽你過來要說法吧,不過你那四個兄弟就是下場。”
天生童姥氣焰囂張,不可一世,於是不止是許四,就連在場其他人想想程二臨死的慘狀,也不敢有冒然的舉動。
天山童姥狀似輕蔑的一瞥,大搖大擺的向門口走去。
她走的不快,也不慢,因為她心裡清楚,這個時候絕對不能走快,不能讓人看出她心虛,果然隨著她的逼近,所過之處,無不退避。
她面上無風無雨,心裡卻不停在祈禱,千萬不要動手,拜託,千萬不要動手……還有十步就能出去了,九步、八步……
莫看她看起來很厲害,三天之內,弄死了這裡的四個當家,實則她每一次都是乘人不備偷襲,只因她知道,就算自己魔功護體,天生奇力,單打獨鬥也未必能贏他們當中任何一個——她除了修羅苦心經的心法,什麼武功都不會。
其實對付她,非常簡單,只需要不讓她近身就可以了,只要她不近身,刀槍劍戟哪一樣都能往死裡招呼她。
在場有個人,他的眼睛一直盯著花鳶的一舉一動,一隻手放在腰間,拇指不自覺的在刀柄上輕輕摩挲著,他就是楊六。雖然他們都被威懾住了,可這個世上總有人的膽子特別大,不信邪,首當其中的便是楊六當家。他連一個寨子裡的結拜兄弟的婆娘都敢搞,可見此人的心性了。
……五步、四步……
就在眼看花鳶離大門越來越近的時候,楊六猛然出刀向她劈去。
他心裡也有想法,不管這天山童姥是什麼來路,小丫頭也好,老太婆也罷,她殺了他們四個兄弟是事實。
倒不是他情深意重,非要報仇,而是有些事不能不為,現在排頭的幾個兄弟都死了,若排輩論數起來,只怕歸許老四當大當家了,老七是和老四一條心,屆時他在這寨子裡還有活地兒沒有?
沒有,所以他不能讓許四當大當家,他必須爭,而要爭總得有個由頭吧。
——行走江湖最重要的一個字是什麼?
——當然是個‘義’字。
——許老四,你連兄弟的仇都不敢報,憑什麼當大當家?兄弟們腦袋提在褲腰帶上跟你混有什麼指望?!
他甚至連到時候逼許四下臺的話都想好了。
當然他也不是真要以死相搏,打得是一擊不中,馬上就逃的主意,橫豎就是要顯得自己比許四有義氣罷了。
花鳶心裡一直緊張,絲毫不敢大意,所以當楊老六出手的時候,她已經用餘光瞥見了。
她之前一共有兩次空手截住過別人的一擊,一是飛紅殺花陣的那個禿子的金剛棍,那時候她封堵的真氣初散,體內受滯許久的修羅經內力如河水決堤般猛然洩出,憑著這股勁兒,她才能勉強截住;二是剛剛的程二那一掌,那一掌程二為了逼她出手而故意降慢了速度……
這一次楊老六全力一擊,用的是精鐵大長刀,她能接嗎?
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