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那些人就要過來了,張叔心急如麻,抱住阿成低聲喝道:“阿成,沒有用的,你打不過他們的,那是一群天星幫的煞星,那個人更是武功高強,是手上沾過血,身上背過人命的江湖中人,你就算是自己找死,也要想著你寡居多年的老孃和你的妹子,你若死了,叫她們怎麼活?!”
阿成本想衝出去,倒叫張叔攔得死死的,又聽到提及他的娘和妹子,不由身子顫抖了起來。
“你爹死的早,你娘拉扯你們兄妹倆長大,容易麼,你忍心讓她沒了兒子送終?何況你那妹子……哎,你不是把她們往死路上逼麼。”張叔聲音不大,卻言辭懇切,說著還往那群人那邊瞄去,心道須要趁他們過來之前讓阿成離去,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那個囂張的男子還未注意到這邊的情景,只在那裡威脅一個店鋪的老闆,約摸是看中店裡的什麼物件要拿走,也不知他說著什麼,手裡卻捏著櫃上一個鐵秤砣揉捏,花鳶眼睛尖,看清楚了秤砣經他捏拿後,指印便凹進秤砣裡去了。
好傢伙,堪比大力金剛指啊。
“你拿著那禍根子過來,可知道當街持兇器行兇是什麼後果,人家打死你都算到你自己頭上,衙門也不會替你做主的啊,說不準人家還倒打一耙,逼迫你家裡賠償,到時候你老孃和你妹子,豈不是任人欺辱?快丟出來,給叔吧。”
“妹子……妹子,叔,我那妹子……冤啊……”那青年說著,神情萬般苦楚,彷彿有天大冤屈而不得聲張一般,已然是淚流滿面。
“哎,張叔知道,知道!那幫天殺的不會有好下場的——”張叔嘆了口氣,拍了拍青年的肩膀,從他懷裡拿過菜刀,青年僵持了一下,就放開了。
張叔把菜刀扔到攤子上,架著那青年就走了。
他們前腳剛走,那些人後腳就過來了,見張叔的攤子上無人,一腳把攤子踹飛了去,還衝旁邊上的人放了話,叫攤主天黑之前到堂口那裡把平安錢補齊,否則,便不要在這條街上出現了。
花鳶和沈青愁一直目送那些人離去,花鳶素來是個只許自己橫行,見不得別人霸道的,而剛剛那被印進去手指印的鐵秤砣,不止花鳶見了,也入了沈青愁的眼,於是沈青愁,對那氣焰囂張的男子,動心了。
正好旁邊議論紛紛,方才發生的事情,有人竊竊私語的道出了始末:
話說通州境內,有個天星幫,做的無非是青樓賭坊私運的營生,雖然多是黑道營生,卻拿錢和官府勾結,已成氣候,勢力頗大。
天星幫在數個城鎮建有分堂,而這彤城便有他們的分堂,堂主姓趙,人稱五爺,正是剛剛過去那人。
再說那個叫阿成的青年,是個苦命人(這年頭苦命人真多…_…!)父親去世的早,他和他妹妹都是寡母拉扯大。
他家妹子芳琴年方十五,雖是小門小戶出身,卻出落的亭亭玉立,清秀可人。正是待嫁的好年華。
豈知幾日之前,那芳琴姑娘和嬸孃一道去燒香還願,她嬸孃內急,想著佛門清淨地不會出什麼事,便留芳琴姑娘一人在廟裡,找地方方便去了,誰知事情偏偏這麼巧,天星幫的趙五爺,不知道為什麼打那裡去了。
這趙五爺,能當上堂主,自是有些能耐的人,練的是內家功,一身金鐘罩鐵布衫橫練,外加七十二路黃金手,走在外頭,誰能不尊稱一聲五爺?
只是此人,卻有些急色的毛病。
當時發生了什麼,沒人知道詳細,只知道後來,芳琴姑娘不見了。
芳琴的嬸孃出來後,怎麼也找不到她,問了廟裡的和尚,只說是在院子那裡站了一會,和尚們都有各自的事,也沒見著,倒是有個廟裡進香的人說,有幾個天星幫的扛了個麻袋從後門出去了,那麻袋還一動一動的,好似個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