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娘娘,臣今日來實則有事。”
鍾夙點頭應了。
“御花園有處亭閣,景緻別雅,不知娘娘肯否屈尊?”紀慕年有些遲疑問道。
鍾夙回道:“紀大人相請,鍾夙恭敬不如從命。”
兩人說定,紀慕年領著鍾夙行到所言之處,鍾夙望去,即是冬日裡風景,萬物蕭條,但那出亭閣暖陽鋪灑,渡染金輝,果然有不同景緻風情。
紀慕年當先進入亭閣,鍾夙見亭閣桌上擺放了酒果,顯然是早已準備好的。
紀慕年回頭歉道:“讓娘娘見笑了。”
鍾夙搖頭道:“怎會。”
他邊說邊挑了位置坐下。
紀慕年問道:“娘娘可會喝酒?”
鍾夙點頭“嗯”了一聲。
紀慕年分出酒盅,一杯放在鍾夙面前,一杯放在自己面前,各用酒壺斟滿了。鍾夙低頭在酒盅邊泯了一口,只覺得酒從喉入,清香溢鼻,先苦後甜,甜中餘勁,不禁讚道:“好酒。”
他剛說完這句話,紀慕年卻搖頭笑道:“淑容娘娘還是和入宮一般坦率,若是臣之前在酒中落毒,娘娘可就中計了。”
鍾夙一愣,隨後也笑道:“鍾夙此時卻仍安然。”
紀慕年笑而不言,品了盅中酒道:“這酒,是皇上最愛的桃花釀。”
鍾夙抬眼望向紀慕年。
紀慕年道:“三月桃花初開,採摘陰乾,放入酒罈,酒是用栩山清泉引水,埋入地下五年再起出。”他頓了頓道:“這是酒方子。”
鍾夙又是一愣道:“紀大人何出此言?”
“娘娘現在是皇上身邊的紅人,自然得多照顧皇上一些。”紀慕年道。
“那紀大人呢?”鍾夙問道。
紀慕年道:“今早聖旨已宣,臣明日便要動身前往西南邊陲。”他垂眼道:“此去,怕是要呆數載,臣這一走,皇上身邊又少一個照顧他的人,皇上一向不耐寂寞,娘娘得多陪著皇上一些。”
鍾夙皺眉道:“紀大人為何如此信我?”
“皇上一向認人頗準,我信他。他認準的人,我便效命;他要我去邊關,我便為他駐守江山。”紀慕年邊說邊將目光望向亭外風景,這風景一如從前,那段他隨他遊園驚夢之景。
他的話委實牽強,但落入鍾夙耳裡,卻又變成另外一番意象。
若有一人,為那人付出自己所有。
若有一人,視那人為自己生命。
鍾夙目光慢慢轉動,最後方道:“紀大人,鍾夙不輕言承諾。”
他頓住,又道:“但若有朝一日,我接下你承諾,必當傾盡所能、竭盡全力。”
夜晚,龍羿如期而至。
他連著幾日都翻鍾夙的牌子,雖無情事,卻次次興致盎然。
龍羿將摺子搬到儀羲園修改,鍾夙沉默地躺在一邊,忽然開口問道:“皇上,鍾夙有一個問題。”
龍羿聞言挑眉,他聽鍾夙主動提問倒是第一次,不由得頗感興趣地問道:“哦?”
得皇帝首肯,鍾夙理了理思路,問道:“皇上,若兩個男子相愛,會如何?”
“……”
龍羿的批改奏摺的筆明顯停頓了下,隨後展顏笑道:“怎麼會問這個問題?”
“忽然想到。”鍾夙道。
末了,又補了一句:“只是想問問皇上的想法。”
“若是兩個男子相愛,自然便在一起。”龍羿想起瞳華經常掛在嘴邊的話,笑著引用道:“相聚也是緣分。”
鍾夙“哦”了一聲。
龍羿擱下筆,呵呵笑著撲到鍾夙身邊道:“亂想什麼呢?”
鍾夙沉默。
龍羿在鍾夙頸窩中嗅了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