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拳,誰也沒有想過鐵布朵會選擇這樣一個方式來為所有的痴心劃下永恆的句號。“厚葬罕爾穆謨將軍。”高大挺拔的背影轉身的瞬間如枯萎的花凋零,拉提達伊的心即使經歷了更為慘狀的戰爭,卻從來不曾像這樣一般的疼痛和憐惜。那樣一個少年,馳騁風雲的將軍,最後竟為了一份永不可及的愛戀付出了這樣的代價,直到死亡的來臨他都不曾放棄,所以最後的那一抹笑容讓自己越發的沉重。
年輕的副將把所有的不解流露在面上,卻恭敬不改的垂首以待。“是的,札薩克大人。可是——”意有所指的目光停留在被包裹的鐵布朵的餘將處,即使群龍無首,悲憤也足以讓這些生死沙場計程車兵不休不止。
望著義憤填膺的眾人,即使被包圍著沒有絲毫的膽怯,拉提達伊的心緊緊的抽搐了一下,思緒一下回到了多年前那個少年的倔強,為了擺脫阿拉巴圖的命運所做的選擇。疲憊的揮了揮手,拉提達伊的眉角形成了深深的溝壑。“願意追隨罕爾穆謨將軍的一律厚葬。”
“讓凌王爺見笑了。”轉身面對馬車上優雅少年的拉提達伊恢復了札薩克族長的威儀。
風吹荒地,少年的臉乾淨而安定,如盛開的白蘭即使在荒寂中也籠罩著一層光暈。“札薩克大人言重了,蒼玄倒是有些喧賓奪主了。”
不輕不重,不鹹不淡,少年的話卻透著讓人顫抖的寒意。
“給本王放仔細了。”纖白如玉的指尖斬釘截鐵般的指向那被逝去的罕爾穆謨將軍所死守的馬車。眾人轉身的一霎那,凌蒼玄的臉上傷過一道恍惚。“等等。”話音之間,如雪的長袍鼓著滿滿的風朝馬車走去,不給眾人反應的機會。
韓安不動神色的撩開車馬的車簾,數十年的相處,雖然仍看不透這個絕美的少年,卻明白夫人是一根軟刺紮在了少年的心中,動之必會痛徹心扉。
凌蒼玄沒有理會車外蠢蠢欲動的殘兵,俊美的臉龐上是尊貴的威嚴,那種與生俱來居高臨下的威懾足以讓人卻步。目光掠過馬車內的擺設,乾淨的指尖慢慢的沿著地面的絨毯拂去。小小的室內根本就看不出一點蛛絲馬跡,凌蒼玄的面色不動,眼中卻迸發出凌厲的精光,著實不像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韓安,把絨毯撤了。”
韓安毫無疑義的揮了揮手,招來個侍衛。
當絨毯被掀開的一瞬間,少年的臉如點亮的燭火。交錯的木條版中,一條不算明顯的細縫痕跡映入眼簾。凌蒼玄剋制不住的身子有些輕顫,伸向那道痕跡。
淺墨是被突如其來的明亮光線刺得眯起了眼,朦朧中熟悉的臉孔直勾勾的寫入了自己的眸中,乾淨而有些憔悴的臉。“玄兒。”張了張嘴,略微乾澀的唇蠕動了一下,卻沒有絲毫的聲音。
緊緊的把癱在地板中的淺墨攬在懷中,少年的胸口劇烈的跳動著,那種比心悸還要奔放的速度。第一次他的眼中呈現了孃親的另一面,那樣的虛弱,即使那僅僅是身體上,但是那種被人捏住心臟的窒息感卻讓自己有些無法呼吸的艱難。
韓安的臉有一霎那的扭曲和嚴肅,指尖快速的擊向淺墨的左肩。“夫人,得罪了。”嘴裡的歉意和麵上的冷峻形成鮮明對比。主子那種急促的呼吸只有多年前夫人難產時,在胤宸宮的宮殿中自己見過,那一年的少年失去了原本的從容不迫,即使他依舊是端坐在梓林木椅上,依舊是一張白玉如冠的容顏,但是那雙冷漠的雙眸確實驚濤駭浪。
“任何時候都該以自己為重。”略微嘶啞的嗓音,平淡的幾乎要讓人忽略了裡面的憐惜。淺墨是生氣的,第一次對少年的執著無力承受,這樣一個孩子把世間最真摯的感情,那顆玲瓏水晶心碰到了自己的面前,若是稍一怠慢,那麼這顆本純淨的心必定粉碎無疑。
扯了扯漂亮的唇,凌蒼玄的臉上是灑脫的不以為意。“孃親。玄兒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