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一睜眼就看到滿目的燦爛。落日的餘暉透過窗子灑下一片暖融融的金黃,為冷冰冰的病床添了一份暖意。
哈利擁著被子坐起來,掩口打了個哈欠。頭很暈,稍微動盪就有尖銳的刺痛,身上痠麻得像是剛跑過馬拉松,從心底透出一種倦怠。但是懶洋洋的心境只讓人放鬆,倒並不討厭。
有多久沒這麼輕鬆過了呢?
從還是丁琳的時候就是一個人,默默地走過春夏路過繁華,看過風霜也有過溫馨。可惜都是別人的故事,自己從來插不進去。後來,經過近乎自虐地努力,終於有了拿得出手的身份地位,但燈紅酒綠的浮華,還是填不滿寂寞的心呢。
不然,該怎麼解釋看到那個選擇時微微悸動的心呢?那時候是真得想換個世界重新活過的。
之後那個空蕩蕩的世界磨滅了自己本就不多的希望之心,以至於現在的自己只要稍微遇到挫折,就會不自覺地陷入絕望。
真丟人,因為這種心理陰影,又一次絆倒在平坦大路的一顆小石子上。明明只要坦白自己的心情就可以說明白,居然硬生生跟一個小孩子冷戰了一個周。我果然變白痴了嗎?
還好清醒過來了。
哈利用左手摩挲著額頭上的疤痕,嘲諷地一條嘴角 。頭疼,有時也會發揮積極作用的。
嗯,疤痕之下的魂片之類先放一邊,眼下急需解決的是某隻小龍。
哈利注意到枕邊的方型包裝,開啟看到一塊香草蛋糕,翡翠色眸中立刻柔和起來。收好蛋糕,走到對面床邊坐下,手撐下巴看著床上睡得毫不設防的某人。
德拉科側身躺著,手臂圈在胸前,身體微微蜷著。他的表情安詳靜謐,鉑金色髮絲微微凌亂,精緻可愛的面容如同上帝身邊的天使。
如果德拉科知道自己給他改了信仰,一定會氣得拽自己衣領吧。明明十多歲的少年了,激動起來偏偏跟幼兒園小朋友一樣幼稚,不能怪自己喜歡逗他。
“德拉科,天黑了哦!”哈利抓住他的衣領一晃,對方不耐煩地嘟囔著,一拉被子把自己整個包起來。
“任性!”哈利看著床上的“小龍餡蒸包”評價道,然後猛然掀開被子。
“可惡!不要打擾我睡覺!”德拉科眼睛半睜半眯,頭髮凌亂眼神迷茫,好半天才把目光聚焦在對面人臉上,迷糊著判斷,“哈利?”
“是我,”哈利伸手替他理理頭髮,聲音輕快而溫柔,“晚上好,快點起來,我們還來得及吃晚飯。”
“哦,”德拉科迷糊著答應,迷濛著眼摸索自己的衣服,手剛觸到釦子忽然抬起頭,灰藍色的眼睛再沒有睡意。
“哈利?!”完全不顧及貴族風度的大喊,充分表達了發出者的驚訝。
“嗯,”哈利笑著點頭,“你不需要那麼大聲,我們坐得很近呢!”
“你,你——”
“我很好,德拉科,”哈利安慰地笑笑,然後正了正臉色,“對不起,德拉科,我要向你道歉。”
“不!呃,我是說不用了,”德拉科別開微紅的臉,“我也有不對的地方,假期之後我不該對你不理不睬。”
哈利立刻把責任放到對方身上,“是啊,一開始是你先無視我的。明明看到我了卻無視我,大家的集體活動不參加,只跟斯萊特林的一年級生在一起,當我是空氣……好吧,之後我也以同樣幼稚的方式應對,把你周圍當作一個單獨空間視而不見。我們都有錯,所以,我們扯平?”
“……好吧。”
德拉科勉為其難地點點頭,幾乎忘了遮掩一個勁兒上翹的嘴角。
“但是,我還是要正式表達歉意。”
哈利站起來,態度誠懇乾脆,“對不起,德拉科。一開始我就承諾了我們的友誼,但我並做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