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很美。”他很認真地向我點頭,想用他的目光來證明他沒有說謊,我別過頭沒去看他,只是眺望遠方之渺茫一片。“說吧,你這次來做什麼?”
“我要成親了。”他的聲音中隱約帶著一絲自嘲,“皇上賜婚,靈月公主。”
“皇上……”我將“皇上”二字低吟一聲,然後淡笑,現在的皇上已經是亓宣帝納蘭祈佑,他於半年前即位。真的好快,他都已經當上皇帝了。“成親是好事。”
突然身後傳來一聲樹枝被折斷的聲音,清脆無比。我回首望著他手中那枝被折斷的殘枝,原來他發怒了。我輕輕一笑,“靈月公主只是脾氣差了點,其他都挺好。”我見他捏住殘枝的關節已經開始泛白,難道娶她真有那麼痛苦嗎?
“是,她哪都好,但是我不喜歡她。”好一會兒他才鬆開殘枝,殘枝倏然滑落至地面,又是一聲輕響。
“那你是有喜歡的人了?”我側眉淺笑,用曖昧的目光望著他,他立刻迴避著。
“你別亂說。”他低斥一句,表情很不自然,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他,於是便打趣道:“你在緊張?”
“說了沒有。”他的聲音猛地提高,我的聲音戛然而止。不習慣地望著這樣的他,真的很不像他,以往我無論如何拿他開玩笑他都不會如此生氣,今日的心情似乎真的很不好。他望著我清清喉嚨,“對不起。”
我微微搖頭表示我不介意,他平復了臉上的怒氣,聲音又轉為冷淡,“下個月我就要成親,可能要忙著準備大婚,大概四個月不能來看你了。”
“我會自己照顧自己的,你安心大婚吧。”我說完後沉思了許久,“你大婚我也沒有什麼東西可以送給你,就為你唱一曲《念奴嬌》吧。”
我清了清嗓子,心裡卻有些緊張。因為太久沒有開唱,怕唱不好,於是背對著他望著茫茫桃花小聲低唱:
纖腰嫋嫋,東風裡,逞盡娉婷態度。
應是青皇偏著意,盡把韶華付與。
月榭花臺,珠簾畫檻,幾處堆金縷。
不勝風韻,陌頭又過朝雨。
唱到此處,我的聲音也由最初的細小漸漸放大、放開,只是微微蹙起娥眉,心底的傷卻不能放開。
聞說灞水橋邊,年年春暮,滿地飄香絮。
掩映夕陽千萬樹,不道離情正苦。
上苑風和,鎖窗晝靜,調弄嬌鶯語。
傷春人瘦,倚闌半晌延佇。
直到夕陽即將落山,燒雲連綿萬里空斂蹤,韓冥才離開蘭溪鎮,我將他送到鎮口就回到桃源居。這個桃源居是韓冥找人專門為我所建,裡面很安靜,很少會有人來打擾我,對於這樣寧靜的日子我也樂得安逸。
推開屋門,我坐在青木梳妝檯前,對著銅鏡仔細瞧著我這張臉,素雅清秀,肌膚白皙如紙,隱約有些病態,眼睛依舊如深海明鏡熠熠泛光,每當凝眸低笑時兩頰都會有不灣不深不淺的梨窩,很是動人可愛。
自那日從山坡上滾了下來,我就被韓冥救了,將我帶回亓國的蘭溪鎮居住。我不知道他是如何找到我的,更不想詢問,那段往事我早已經不想再回首。我深深記得我的臉總共被靈水依劃了五道傷口,觸目驚心。但是我在意的不是我的容貌,而是被我收入懷中的奏摺,我發了瘋地問韓冥救我時有沒有看見那份奏摺,可是他卻說救我之時什麼都沒看見,我當場就哭了出來。我現在能擁有的只有祈佑那份對我的愛,可現在連唯一可以安慰自己的東西都不見了,我只能絕望。
後來我將自己鎖在屋中,根本不讓韓冥見我,也不敢讓他見我,一張已毀的臉還如何見人?可是他沒有介意我的樣子,一直在身邊安慰我,或許,那一日是他這輩子說過最多話的一天。
過了五日,我終於能冷靜下來,也想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