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在一派歌舞昇平之中。
長長的軍隊望不見邊際,整齊列隊的魚貫踏入城門,將士們身上的血漬未清,盔甲上斑斑暗紅的血痕映襯著鋒利的刀戈,幾乎要透體而出的肅殺之氣令人膽寒。原本圍在夾道兩邊正雀躍歡呼著的臣民漸漸停下喧嚷,安靜而狂熱的凝視著王師歸來。
象隊分列隊伍中部左右,隊伍的末端便是一串串被鎖鏈緊緊縛住的戰俘,他們被作為奴隸,身上的衣甲盡除,除開部分級別比較高的戰俘得以在腰上留下一條遮羞的麻布,其餘八成以上都是裸奔。
行軍的速度極快,蘇蘇在戰車中努力不看後面集體裸奔的戰俘。
當帝辛手持巨戟走出戰車時,朝歌瘋狂了!他們歡呼著,歌頌膜拜著這個不敗王者。
帝辛垂首俯視著匍匐在他腳下的臣民們,豁然舉起巨戟,刀鋒向天——
霎時整個朝歌和數十萬將士齊聲爆發出如雷鳴般的嘶吼,在朝歌上空遠遠迴盪——
“吾王威武!”
“吾王威武!”
“吾王威武——”
回到闊別已久的壽仙宮,蘇蘇的迴歸帝辛並未大肆宣揚,雖然低調的尾隨君王回宮,但自然是瞞不住後宮妃嬪和聞仲這雙眼睛。
“娘娘。”先前侍奉她的宮人喜極而泣。若是娘娘再不回來,恐怕下一批被調去服侍喜媚的便是她們了。那位新晉的寵妃好生可怕,被調去服侍她的宮人幾乎沒有一個能順利回來過。
蘇蘇挑眉,頗為驚歎她那時在宮中收買人心的功力有這麼高杆?讓她們如此念念不忘忠心不二。
帝辛回龍德殿先處理要務,聞仲一路上隱忍許久,垂目上奏,“陛下,臣……”
“卿不必多言。”帝辛主意已定,“朕自有安排。”
聞仲自知無力扭轉聖意,只霍然撩衣下拜,跪而奏曰,“臣只願四方綏服,百姓奠安,諸侯賓服,臣之願足矣!只求陛下莫負這大好江山!”
言罷,再一稽首,轉身疾步而去。
帝辛背對著他,良久,甩落手中的龜甲。
兩旁的的侍人瞬間伏跪下身子,戰戰兢兢道,“陛下,陛下息怒……”
帝辛雙手負於身後,沉默了片刻,只淡淡道,“移駕壽仙宮。”
這廂蘇蘇正準備著手安排侍人,便接到帝辛要來的訊息,無奈的揉揉額頭,她匆匆一整裝,和侍女一道去宮門前迎他的聖駕。
……“蘇蘇。”
帝辛從御輦下來,屏退左右後攫住她的手走入宮中。
蘇蘇還算溫順,乖巧的任帝辛略嫌粗魯的扣住手腕一路往偏殿走去。
進內室後他鬆開手,兩人並肩跪坐在矮几一側,商人嗜酒,宮苑內幾乎每張案几上都備好酒壺,帝辛單手執起桌上的酒杯,仰首一口飲盡。
蘇蘇看著他連灌了三杯之後開口,“你有煩心事?”
他保持執著酒杯的動作不變,杯口輕抵著薄唇,凌厲的雙眼直直定格在她臉上,“告訴朕,為何你在西岐王庭待了那麼久卻依然毫髮無傷?”
原來初見時不提是等著日後興師問罪。
蘇蘇暗暗咂舌,原以為能避過。她放軟了腰身,偎依在他膝上,將頭枕在他懷中,不慌不忙的低聲道,“一開始我是被姜尚所救,後來姜尚歸附了西岐,我便被姬昌的二公子姬發俘走……”抱歉了英明的周武王,先犧牲一下你的名節。
帝辛手扶在蘇蘇腰後將她往上託高至與他平視,右手捏起她的下顎,道,“那姜尚是否與你有舊?”
她有些不爽這樣飽含獨佔的姿勢,皺起眉將他的手拍掉,“不曾。”
他也不以為忤,道,“此前也是他將你帶離朝歌,平日你們也沒有交集,為何他會屢次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