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道,就說橫橫豎豎的街道吧,可比中國衙門管的地方乾淨不少,日本人蓋的小樓比不上英國租界、法國租界的高樓大廈,但也還算是小巧精製,中國人要能住上那樣的宅子,家裡一準是有百八十萬的銀子。一進日租界,我這心裡頭又是發癢又是發緊,發癢嘛,那是我跟陸雄飛來日租界窯子玩過,日本娘們無論是在酒席上還是在床上,都比中國娘們會伺候咱老爺們,在日租界玩一晚上,過了十天八天你心裡還忘不了那個舒坦勁兒。那一次陸雄飛從日本窯子出來,嘿嘿直樂,我問他樂嘛?他說,都說日本人在關外殺人放火沒人敢惹,在天津衛耀武揚威無人敢問,嘿!今天咱們偏偏把他媽的日本娘們給操了,操得她們還嗷嗷叫,完事還得叫她給我這個中國人舔###,這叫過癮!解氣!本來到日本窯子來玩,我還有點心虛,經他這麼一說,心裡踏實多了,多操幾個日本娘們,也算是糟蹋了一回小日本,給關外的老百姓出口惡氣了。要說心裡發緊嘛,那是因為我們掌櫃的早就吩咐過了,沒正經事兒,誰也不準到租界地面兒亂晃盪,如果哪一個不聽招呼,進租界胡作(ZUO平聲),犯了租界的條令,關局子,捱打,罰銀子,丟人現眼,他可是決不輕饒。所以我每次從日租界玩罷了偷偷回來,心裡都跟揣了個小兔子似的,生怕掌櫃的看破了。不過今天不同,是掌櫃的領著我進了日租界的,進了日租界,一路順風的到了在宮島街,也就是今天的鞍山道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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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碎》第三章(2)
天津衛的人都知道,###是民國初年的一位大軍閥蓋的宅子,聽說是特別的豪華,氣派,非一般老百姓能想像得到的。老遠的就看見它那高牆和在大門口站崗,戴著”白帽”子的日本警察。見是溥儀自家的車,”白帽”沒攔沒問,開車的劉寶勳衝他喊了句日本話徑直就把車開到院子裡邊。
下了車,掌櫃的悄聲的叮囑我了一句:“德寶,這可是前清皇上住的地方,說話辦事可得多留神!”我連忙應聲,跟著劉寶勳和掌櫃的進了樓。一進樓我就傻眼了,門廳、走廊全是一色的菲律賓木頭的地板、牆板,一準是上了臘,光亮的可以當鏡子,若是蒼蠅落在上邊也得劈個叉,再襯著窗戶上的五色西洋花玻璃,那叫氣派,講究。絨乎乎的腥紅地毯,踩在上邊一步一陷,一步一陷,叫人覺得身子發飄,當時我心裡就說,原來這就是當皇上的滋味呀,確實是舒坦!從走廊往裡走,路過大客廳,只見一個戴著眼鏡,瘦頭瘦臉的男人趴在地毯上寫寫畫畫,劉寶勳衝我們擺擺手,自個兒走進客廳,畢恭畢敬的跟那個瘦男人說話,隨後,又走出來,把我和掌櫃的往後面領,還一邊說:“剛剛向皇上稟報了,皇上吩咐今個拿幾件好玩藝兒給你們開開眼。”
皇上!!剛才那個大煙鬼似的男人就是皇上!我忍不住要折回去再看一眼,叫掌櫃的狠狠地在胳膊上掐了一把,才半夢半醒似的跟著走進樓後邊的一間小客廳裡。在椅子上坐定。掌櫃的一邊喝茶,一邊跟劉寶勳聊著閒話兒,不一會兒功夫,一位比劉寶勳年輕的小夥子捧著一摞錦盒進了屋,看樣子八成也是個太監,劉寶勳讓小太監放下錦盒,就支他出去了,隨即把錦盒的蓋兒掀開,我往前湊了一眼,立馬就直了眼了,那錦盒裡邊的幾件玉器先不說年代,瞧成色就知道著實是稀罕東西,可是我們掌櫃的臉上卻沒有一點喜興勁兒,只是悶著頭一一打量那玉器。
劉寶勳見我們掌櫃的不吭聲,連著氣兒的誇起來:“趙老闆,這可都是從宮裡帶出來的稀罕東西,這對玉鵝,您瞅瞅,可是乾隆爺那時候的玩藝兒,跟活的一樣,您再看這八仙玉壺,明朝的玩藝兒,您瞧這顏色,做工,可是值錢的東西吧?還有這龍紐玉押,元朝的,特別是這蟠龍玉環,據說是漢朝的玩藝兒,少說也有一千多年了……趙老闆,您就開個價吧……”
掌櫃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