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方才的一切為何那麼真實,好像就在眼前發生的一樣?不過想想也不奇怪,尊者畢竟是真正的神,他從不在人前現身,只會與人夢中相見,而且跟面對面一樣易如反掌。
當然話又說回來,尊者的話就是神的旨意,那是百分之百可信的!他說自己並非母儀天下的命,難道……是真的?!否則為何只是成為了太子側妃?
儘管當日得知玄真道長的預言之後,賀蘭柳再三聲稱如果靖遠侯府真有一個人是大富大貴、母儀天下的命,那個人也一定是她,但她們卻都忽略不掉一點:玄真道長指出的那個人,生辰八字與楚寒箏完全吻合,而不是她!
如今尊者竟也說出了同樣的話,難道這真的是天意?
“不!不!不是!你胡說!”狠狠抹一把頭上的冷汗,楚寒笙激動地跳下床滿地轉圈,瞪著面前的空氣咬牙切齒,“我是太子妃,這一點不會改變!皇上立我為太子妃當然是因為只有我有資格,說什麼另有目的?你胡說!”
有些口乾舌燥,她倒杯涼茶喝下去,越想越是妒恨難平:“什麼尊者!什麼玄真道長!全都是一派胡言!你們若真有那麼神通廣大,怎麼不直接把楚寒箏扶上太子妃的寶座?哼!我才是太子妃,我是!我是!”
砰!
她順手將茶杯摔了出去,咬牙切齒地冷笑著。
不遠處的屋頂上,藍夜雲目光清冷,滿含銳利:為了阿箏,我已仁至義盡,你既定要自尋死路,那就怪不得任何人了!
雖然假扮尊者示警這個法子不算太高明,但目前為止,他能做的只有這些。畢竟對涅槃大陸上的人而言,尊者就是不折不扣的神,他的話沒有人敢懷疑,也沒有人會懷疑。至於成不成,只能看楚寒笙的造化。
很顯然,楚寒笙的造化著實不怎麼滴。而對成為太子妃的執念,已經遠遠超過了對尊者的信任和敬畏。或許,高元昊就是她的生死劫。
經歷了這樣一場波折,楚寒笙哪裡還有半分睡意,這回算是徹底瞪著眼睛到天明,臉色自然好看不到哪裡去。前來伺候的侍女一看便嚇了一跳:“小姐,你不舒服?怎麼臉色這麼難看?”
“……沒有。”楚寒笙冷聲開口,“怎麼了?”
“太子殿下派人來傳說。”侍女小心地稟報,“說是請小姐去遊湖,馬車已經在外面等著了。”
侍女話音未落,楚寒笙便噌的跳了起來,一雙手在臉上用力地揉著:“你怎麼不早說!快看看我的臉色,真的很難看嗎?”
侍女也不敢多說,只是小心地搖頭:“還、還好了,奴婢想只要略施脂粉,應該就沒有什麼問題了。”
“那你還愣著做什麼?”楚寒笙呵斥了一聲,立刻在梳妝檯前坐了下來,“快!快給我梳妝!還有,把我最好看的那條裙子拿出來,就是那件紅色的……不不!我想太子殿下比較喜歡淡雅一些的,還是那件淺藍色的吧!”
楚寒笙在人前一向是矜持而端莊的,像這般失態的時候還真是少見,足以說明她對這門婚事有多麼重視。
經過好一番忙亂,楚寒笙才一切收拾妥當,站在鏡子前左右照著,不放心地連連追問:“怎麼樣怎麼樣?可以了嗎?臉色不難看了吧?這身裙子是不是很適合我?”
平心而論,脂粉遮住了臉上的蒼白,此時的楚寒笙倒也算得上秀美端莊,很有幾分大家閨秀的風範。侍女早已連連點頭,不停地讚歎:“放心吧小姐,你真美,太子殿下一定會滿意的。”
楚寒笙稍稍鬆了口氣,這才忙不迭出門上了馬車。看著馬車緩緩駛離靖遠侯府,恰巧路過並將她送出門的賀蘭柳早已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老爺,您現在可以相信太子殿下的真心了吧?不幾天的功夫,他已經約寒笙出去遊玩好幾次了,八成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