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浩然不說話了,心裡卻越來越煩亂,平時能讓他靜心的棋譜也打不下去了。他將手中的棋子往棋盤上一扔,站起來在屋裡踱了兩步,道:“她怎麼還不回來?”
杜念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他一向沉默,不如杜忘嘴巴甜,明知道此時自家主子心裡擔心三夫人,他也不想說那些沒用的話。
“三爺。三爺,三夫人回來了。”杜忘的聲音從外面傳來,緊接著門口就出現了他的身影。
“哦,在哪兒?”杜浩然倏地轉身。
“三夫人直接去了正院。”
杜浩然望著門外。沒有說話。
他知道,葉琢作為內宅不當家的女人,無論是出門前,還是回來後。都得去當家主婦那裡去稟報一番,方能回自己的院子。
能按時回來,又還有精神去瑞王妃那裡請安。她應該……並不十分傷心難過吧?
本來擔心葉琢會傷心難過,以至於發生什麼意外的杜浩然,此時卻一點也沒覺得開心。
他走到炕邊,盤腿坐了下來。
這時院外忽然傳來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緊接著便有人輕喚:“三夫人,您回來了?”
杜浩然身體一震,差點碰翻了手邊的棋盒。
杜忘和杜唸對視一眼,對杜浩然試探道:“三爺,我們出去了?”
“去吧。”杜浩然眼睛看著棋盤,隨口道。
兩人出了門,看到葉琢上了臺階,忙喚了一聲:“三夫人。”
葉琢看到他們兩人,怔了一怔,繼而望向了正屋,神情極為複雜。
此時,她最不想見的就是杜浩然,杜浩然偏在此時回了內院。
他不會知道些什麼吧?
杜念和杜忘識趣地退到了一旁。
葉琢默默地站在那裡,好一會兒才深吸了一口氣,走進門去。
“你回來了?”杜浩然轉過頭來。
“嗯。”葉琢應了一聲,臉上浮起一個極為淺淡的笑容,“三爺怎麼來了?”
杜浩然凝視著葉琢,沒有說話。
此時的葉琢,眼睛根本沒有紅腫的跡象,眼眸平靜得如同一汪湖水,臉上那淡淡的笑容,更是刺得杜浩然心頭髮疼。
他深吸一口氣,轉過頭來,目光茫然地投到棋盤上。
他以為葉琢知道那個訊息,會如同天塌下來一般,痛哭流涕,傷心欲絕。他明知道櫻嬤嬤陪在葉琢身邊,不會讓她出什麼意外,卻仍然心神不寧,擔心她會出事,在這裡坐立不安,一心只盼著她早點回來。
他甚至已做好了解釋的準備。
卻不想,他看到的卻是這樣平靜得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過的葉琢。
原來,自己以為是晴天霹靂的事情,在她眼裡根本不算什麼。
葉琢見杜浩然沒有說話,臉上那淺淺的笑容緩緩斂了去,低下頭道:“我去換身衣服。”說著,轉身便往裡間走。
櫻嬤嬤看了看杜浩然,又望了一眼往房裡去的葉琢,猶豫了一下,沒有跟進去,反而退出了門。
杜浩然此時回來,又一反常態地跑到內院來坐著,對葉琢的態度也極古怪,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知曉發生在鐵檻寺的事。
櫻嬤嬤琢磨著,要不要向杜念和杜忘打聽一番。
葉琢進了裡間,慢騰騰地換了家常衣服,心裡也在琢磨杜浩然的態度。
以前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杜浩然對她的態度總是十分溫和的。從不像今天這般,一聲不吭,愛搭不理。
她在梳妝鏡前坐下來,下意識地將頭上的首飾一樣一樣撥下來,扔進首飾盒裡,然後坐在那裡,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怔怔地發呆。
坐在外面炕上的杜浩然忽然將手中的棋盤往前一推,站起來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