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露坊上空,光幕頻繁閃爍,如同實體,抵擋住了鎖鏈的侵襲,然而那些鎖鏈很快就如同觸手攀附在上面,清晰可見的冰層,帶著雪白的霜氣蔓延開來。
方乾元五指微張,任憑五道鎖鏈在其上蜿蜒爬行,從中伸出了無數的細小絲線,不斷與大陣之內執行的法則力量交鋒抗衡。
受此影響,陣內氣溫突降,眾人口鼻之中撥出的氣流都變得明顯可見。
路天遙不由想到了之前影王等人試探方乾元,推斷出其天意化形術三大破綻的舊事,連忙傳音向青尊說明。
青尊聽聞,卻是言道:“沒有用的,他本尊親臨此間,那些破綻已不存在,與其想著如何運用這破綻,倒不如趁著天道壓制,奮力一搏。”
他一眼就看破當下的局面,除了趁御靈世界天道,還有此方坊市的大陣共同壓制方乾元,一舉將其擊敗,並無其他道路可走。
即便他們逃得了一時,這次喪失了膽氣,將來也同樣無法與其抗衡。
而等到其他場合,方乾元更加謹慎,就越發的不易被御靈世界的天道壓制了。
路天遙聽聞,只好對其他人道:“諸位道友,我們親自主持法陣。”
玉露坊內的護山大陣,只是臨時架設,並無深厚底蘊,但是為了彌補這一缺陷,魔盟的陣道大師們也特意耗費巨量資糧,為其增設了交戰之中,臨時接入各位巨擘大能力量的禁制,他們希望透過這等手段,在必要的時候,以御靈師替代大陣底蘊,操持法則之力和天地元氣的運轉。
這一佈置,乃是戰爭利器,如今果然派上用場。
他們連忙飛向大陣四角,落在靈石砌成的玉臺上,唐老,夢老,幻王,獸王四人分別盤坐,雙手虛託,源源不斷的把自己的靈元輸向身前不遠處的法壇。
然而,這一藉由一方坊市根基鋪築而成的大陣也沒有堅持多久,很快就在一陣令人頭皮發麻的咯咯作響中,裹上了厚厚的冰層。
巨大的冰稜從上面垂落下來,交錯如同犬牙,更讓路天遙等人深感絕望的是,隨著這些稜柱的垂下,那無所不在的法則絲線,也順利侵入了此間。
玉露坊的大陣,遠比想象之中還要脆弱!
唐老凝重道:“不行,撐不住了,這坊市的大陣只是臨時架設,抵擋戰鬥的餘波尚還足夠,但卻抵擋不了這種攻擊!”
夢老道:“我們……快撤!”
獸王冷哼一聲:“撤?現在來撤,能撤到哪裡去?你們總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本座可不管那麼多,此時不搏,更待何時?”
他早就對路天遙等人一味誇大方乾元實力,不予抵抗,而是做這等被動的努力頗有微詞了,如今連冰霜的法則之力都侵蝕下來,冰稜形成的犬牙就在身前,終於忍耐不住,手結法印,召喚自己的靈物附體變化。
“吼!”
低沉的野獸咆哮中,一頭兩耳尖尖,如同猞猁的豹狀靈物憑空而現。
這正是他所主修的靈物,與路天遙所主修的“猙”齊名的另外一種遠古荒獸——獰!
古人有一個詞,叫做猙獰,指性情或者相貌極其可怕,就是源自於其對“猙”和“獰”兩種強大荒獸的印象。
遠古時代,洪荒浩大,人族先祖茹毛飲血,艱難求生,諸般妖魔鬼怪肆虐橫行,幾乎不可匹敵。
每當“猙”和“獰”出現,總是意味著大量的人口和牲畜被其掠食,久而久之,便成為了恐怖的代名詞。
獸王之名,正是由來於其能夠祭煉“獰”之精血,修煉其法相變化之術,借取這一兇猛荒獸的力量。
他奮力一躍,揮動利爪,轟向冰柱。
路天遙驚呼:“莫要衝動!”
他想要阻止獸王,但卻已經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