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娘廝混取樂。
齊粟娘伏在枕上,朦朧睜開雙眼,見得紅絹帳外日光大亮,已是近午。她眯了眯眼,只覺身上痠軟,微微呻吟一聲,想轉個身再睡,壓覆在她背上的陳演尤是酣睡未醒,讓她無法動彈。
兩人散開的長髮纏繞著掩住了她**的肩頭,落滿了蓮子百合枕,陳演緩慢悠長的呼吸一下一下撫在她的側臉,帶來微微的癢音。
齊粟娘掙扎著輕輕動了動,床邊凌亂的鵝黃抹胸、白羅衣、青色長衫等物,譁然一聲,從床上滑下,落到了帳外,亂攤了一地。
陳演只覺一陣悉索輕響,身下的嬌軟女體隱隱約約地移動著,他掙扎著想睜開眼,又覺兩人**暖和的肌膚摩擦著,分外讓人渴睡。陳演的大手沿著香軟的手臂滑動,包住微帶繭子的小手,又將身子向下壓了壓,讓那香軟女體再也動彈不了,閉眼喃喃道:“粟娘,今兒不早衙呢。”
齊粟娘被身上沉重的軀體壓得喘不過氣來,勉強出聲道:“你好重,換個樣子睡。”邊說邊用後腦大力頂了頂陳演的額頭。
陳演只覺齊粟娘在身下折騰不休,終是半醒過來,鬆開她的手,隨意撫開她肩頭的長髮,咬住她後頸,含糊笑道:“你動什麼?讓我再睡一會,睡足了我們再……”說話間,翻開身子,便又睡過去了。
齊粟孃的呼吸終於順暢起來,她微感口渴,從床腳撈起沉香色翻毛襖子披上,替陳演蓋好被子,輕手輕腳起了身。她放下絹帳,揭開硃紅雙喜雲錦,來到外間喝水,忽聽得後門上一陣猛力砸門之聲響起,一個粗豪的聲音叫道:“陳大人,齊――齊夫人,開門,開門,壩上出事了!”
齊粟娘猛然一驚,雙目大睜,聽出是李四勤的聲音。接著王捕頭的聲音惶急響起,尤帶著一絲困頓,“李二當家,你輕點兒!莫驚著了大人和夫人!”
齊粟娘心裡隱隱知曉是何事,一顆心卟卟亂跳。她回頭看了沉睡中的陳演一眼,匆忙穿好襖子,繫上襖裙,從妝臺上取了根簪子胡亂綰了頭髮,從櫃中取出圍帽,輕手輕腳走出內室。她轉身把房門關嚴,把圍帽放在窗臺上,捉過窗臺上一把雪抹了把臉,奔到後院開了門。
李四勤一臉焦急,見得齊粟娘開門,急道:“大人呢?俺大哥說,那工程和機關有問題,叫俺請大人去看看。”
齊粟娘看了王捕頭一眼,他也是衣裳零亂的樣子,多半是從熱被窩裡被拖起,“夫人,漕幫連日趕工,好像遇上難處,要請個懂算學的人商量商量,所以才過來請大人過去。”
齊粟娘壓住越跳越急的心,狀作沉吟,“大人還在休息,妾身過去看看。”
李四勤一瞪眼,似是不願,突又想什麼,“你去也行,俺聽人說你也懂,俺大哥說只要請一個到就好。”
王捕頭不敢多說,齊粟娘微微一笑,心下歡喜無比,她不顧俗禮私會連震雲,實是行險。一則因著陳演雖是好,但她一個只懂家事和算學的婦人,竟然知曉這些工程技藝,如何能和陳演說得清?徒讓他疑心,還是隱瞞為上。二則也是不想官身的陳演涉及這些違律之事。但她到底未能深知連震雲此人性情,這般私下授受,難脫嫌疑,如是不小心傳了出來,讓陳演知曉,可不是小事。“七出”裡可是明明白白寫著的!現下連震雲果真小心守信,李四勤雖是來請她,卻分明不知內情,不由得她不鬆了口氣,暗笑自個兒小心太過,設下那樣的線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好在連震雲也看不出她的算計。
齊粟娘知曉連震雲此番叫李四勤來請,明是請陳演,實是請她。怕是工程行到半路,圖紙看不明白,至於這算學,雖是與工程關係不大,倒是個好藉口,若是沒有算學底子,工程上的事也是難以明白。
齊粟娘想到此處,一顆心跳得如擂鼓一般,她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右廂房房門,一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