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看察各府州縣的民政,核查倉銀。他所過之處,漕河河道被封,官貨客船皆不得行駛,便是北上繳糧的漕船也被卡住,沿途百姓怨聲載道。。
齊粟娘等人下了船,便有比兒早訂下地挑夫馬車來接。一路兒來到了城南紗衣巷一座小院前。進了院門,過了屏照、天井,小院不過一進五間房,中間是堂屋,兩邊是左右主室和廂房,後頭還有一個灶間。
齊粟娘前後看了一圈,笑道:“多虧你當初和伏名在高郵城跟著劉師爺四處看過屋子,根底兒都摸得清,咱們也能安安穩穩在這裡過日子。”
比兒點頭笑道:“雖是如此說,事兒辦得太急了些,奶奶出門時也只帶了細軟衣物。擺設傢俬不過粗粗備了,急用的枕頭被褥、鍋碗用具還要去城西扇子巷宅子裡去取些,過幾日再去慢慢置備。咱們這邊頭一件事,是和舊主商量把宅子錢付清,制好房契。”
齊粟娘連連點頭,比兒看著枝兒發放了腳錢,打發了挑夫離去,又笑道:“奶奶放心,城西宅子裡守屋的劉公劉婆當初是伏官家和奴婢尋來地,咱們去取東西時,叮囑他們不說,便是爺尋來了,他們也不會說的。”
齊粟娘笑著道:“他哪裡會尋到這裡來?最多在鄉下尋著罷,特意要你去了齊家老宅一回,不就是為了這個?”嘆了一口氣,“他雖是個好人,過得幾年心也會淡了,各自過日子罷。”
比兒半晌沒有說話,看著等在門前的騾騾車子,勉強笑道:“趁著騾車還在,奴婢就去城西扇子巷裡去取東西。”頓了頓,苦笑道:“別的不說,奶奶還是早早寫信給大爺罷,大爺若是知道這回事兒,奴婢可得吃排頭。”
齊粟娘拉著她地手笑道:“放心,有我呢,哥哥怪不到你頭上來。”看看天色,“去那宅子裡取東西,我和枝兒就行。你去尋舊主付錢制房契罷,早早安置下來,咱們也好開始過日子。”
兩人商議已定,兵分兩路,到得時近九月重陽,房契已是制好,鍋盆被褥亦都齊備。齊粟娘又租了騾車,和比兒一道把城西扇子巷的東西放回去,免得以後叫陳演看出破綻。
高郵州風俗與揚州城極似,四里八鄉都要準備雜戲供重陽正日子迎神,高郵大街上盡是各村各坊里正、富戶領頭的村戲班子,好不熱鬧,沿街的大客棧俱都挑出客滿的幌子。
齊粟娘與比兒一邊揭著窗簾看著熱鬧,一邊坐在車廂裡閒談,直說將來尋到好人家,把比兒、枝兒都嫁出去,惹得比兒紅著臉要擰她的嘴,笑鬧間,牽馬地租車行夥計吆喝了一聲,騾車徐徐慢下。
齊粟娘搶著揭簾,跳下騾車,回頭笑著:“好比兒,將來我總要替你尋個如意——”卻見得正要下車的比兒一臉煞白,眼睛瞪得溜圓,齊粟娘正覺奇怪,卻聽得她抖著嘴唇兒,細如紋納地叫了一聲:“爺……”
齊粟娘聽得比兒叫了一聲“爺。
”驚得亂了方寸,轉頭一看,大吃一驚,“哥哥!”
網友上傳章節 第二十四章 離開陳演的齊粟娘(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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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娘原叫聽得比兒叫爺,還以為是陳演認破了她的用過來,心中驚慌。沒料到轉頭一看,竟是齊強和伏名騎馬站在宅子門前,驚得她半晌回不過神來。
兩邊兒俱是直愣愣地對視,齊強當先醒過神來,驚笑道:“妹子!你怎麼在這兒?”說話間翻身下馬,幾步搶到齊粟娘面前,笑道:“可是演官兒來高郵公幹,帶著你順便回老家耍玩?”看看騾車後,“演官兒在州衙裡?現在大街上可亂著,他怎的也不使幾個人跟著你?”
齊粟娘全身冒汗,結巴了半會,齊強只顧著歡喜,“過兩日就是重陽,高郵城裡客棧都滿了,尋不到下處。伏名說這宅子裡多半有人守屋,我就過來看看,沒想到正遇上你,我還以為要到揚州才能看到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