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著貴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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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園,荷花池。
商祿兒出宮,城曰也隻身坐在湖心小築上,隨意地將頭上斗笠放於身側,在夜晚微光中,靜靜地看著一池荷葉發呆。夜風徐徐,吹動他肩頭黑髮,與夜混溶。
“你就放心她一個人在外面?”身後突然響起一道清脆的女音,他也沒轉頭,只將頭靠在紅漆柱子上,似問非問地說道:“魚兒離了水是不可活,水裡若沒了魚兒,是否能稱為死呢?”
花小凡伸長婆子瞅了瞅荷葉下被燈光印得波光嶙峋的水面,才道:“有魚有水,其樂融融。”
“若魚遊錯了水呢?”
“天下之水,莫不相連,想法子回去就成!”
城曰一怔,隨意盪開一抹苦笑,“如此簡單,回去……便成麼?”
見花小凡提腿坐到他旁邊,他笑著取下一根枯枝,伸到水裡攪了一陣,只見水中魚兒受驚,濺起水花“噼裡啪啦”地逃了老遠,他又收回枯枝,撒了一把魚食下去,片刻間通紅的錦鯉上躥下跳,他卻微微一聲嘆息。
“你看,它們不是哪兒也沒去嗎?”
他一側臉投再陰影中,另一側臉被水波照亮,花小凡拿眼尾瞄他,只覺他眼裡憂傷更濃,甚至面上也窺得一二。
“什麼事情讓你很苦惱嗎?”
“不能說苦惱……”城曰偏頭想了想,忽而笑道:“只能說心裡不捨吧。”
“不捨誰?”花小凡問道,見他將頭側開不回答,她自語道:“不捨商祿兒?”
城曰依舊不答,反問道:“你不是隨她出去了嗎?”
“路上折回來了,不然也瞧不到你在這裡暗自神傷。”花小凡笑了半響,才問道:“既然不捨,你何必如此?”
城曰自然知道她問的什麼,只將手附上身旁的斗笠,一抉白紗投進池子裡,掛在荷葉上與風共舞。
他看了許久,才緩緩說道:“不捨的有太多,奈何執念只有一個。落水惜花,落花卻不見清水,我這一世尋覓,只想做花,還報水的恩澤,我本是個不祥人,再無資格,與人天倫……”
“不過你自己困束自己罷了!其實你心裡有她,甚至讓你無法控制?不然你怎麼留在這裡?怎麼每天戴著那個破斗笠?遮得住面,你還能遮得住心嗎?!”
城曰卻低頭不語,許久才對她莞爾道:“我本無心。”
說完,他便將斗笠戴上,起身沿小路走了。
“城……”花小凡突然兩步追上去,緊緊拽住他翩翩的衣抉,月照,現她眼邊朵朵晶瑩,“你若是要走,帶上我可以嗎……?”
前面的人未動,花小凡拽著衣襟的手卻止不住發抖,空曠的花園角落,只有初夏才來的蟲鳴“吱吱”叫著,不時魚兒翻動,抖下荷葉上數不盡的滾圓。
時有風過,將前人白衣吹動,帶出幽幽清香,那是……她讀不懂的清冷,還有哀傷…
輕輕地鬆手,她也未拭去頰邊滾落的晶瑩,只悲哀地注視著那恍若無染的白,越走,越遠。
第三十三章 背叛
從客店出來,商祿兒並沒有回皇宮,而是讓轎伕去了東城邊外的皇室別院。秋竹自是知道商祿兒要作何,早是吩咐了隨行的小婢女採買了元寶和波斯菊,一行人靜悄悄地趕在夜飯之前到了別院。
第二日黎明,秋竹便伺候商祿兒梳洗裝扮。卻只拿了一套純白素裙給她換上,黑髮半攏,用一根白絲帶繫住,吃過清粥早點,主僕二人便挎著一花、一元寶兩個籃子徒步往行宮外的五奇峰走去。
一路兩個時辰,到山頂時候霧氣已被晨光碟機散大半,山間只稍稍披了層薄紗,水汽氤氳。從小路走到斷崖邊,兩人裙襬均被朝露所沾,與逾矩到路中央的清脆摩擦出“沙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