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銅臭味兒的商人。顧池十分精明,以生員的身份求見,先祖很輕易就見了他。”
他見蘇青抿了唇,微微一笑,道:“這並非是顧池在欺瞞先祖,他的確是生員,與先祖亦言談甚歡。先祖見他知識淵博談吐優雅,就起了愛才之心,問他何以沒有參加鄉試,以他的才學,一個舉人應不在話下。
顧池卻告訴先祖,他本也願意參加鄉試,無奈考官在看了他的名姓之後卻無論如何也不肯再讓他進去。後才知道他背後身世,實則不小。”
“哦?”
這些都是蘇青從未在古籍上看見過的,當是一樁秘辛。正聽得興起,蘇宥卻陡然停住,蘇青下意識的便揚了聲調。
蘇宥嘴角牽動了一下,“是武朝皇族。”
蘇青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衛國建於亂世,彼時武朝已廢,天下五分,獨衛國憑藉近京優勢,挾天子以令天下,迅速崛起。此後又四周征伐,歷經多年終於統一四方,遂拜天地,成天子,大統天下。而武朝皇族亦知氣數已盡,統統自殺。
正史上如是說,但蘇青亦知這是元帝的手段,害怕天下被他們顛覆回來。
“武朝竟還留有子嗣?”
蘇宥道:“並非正統皇族,是幽州地的王族子嗣。你也知道,武朝曾有河東之患,其東面屬國新羅,曾軍民同反武朝統治。這場仗打了八年,最終兩敗俱傷。但武朝畢竟實力強些,恢復之後就派了當時還是皇子的睿王駐軍此處,即武朝和新羅的邊界線上,這地方後來也就被稱為幽州地。
顧池的先祖,也就是幽州地的王族。
但也並非正統王族,是庶子與外家聯姻,不知過了多少代才到了顧池這一輩。身上武朝的皇族血統早就不純了。但是當初元帝大赦天下,獨私重罰武皇族九族,所以這一支雖則早在七服之外,到底也沒能逃出這個命數。”
蘇青聽出了他言語中的嘆息意,但也未說什麼,只靜待後文。
“早已說過,你先祖是個愛才的人,聽聞此事後深覺惋惜,便想動用手底關係將顧家這一條消掉,讓他能夠安安穩穩的參加科舉。但顧池卻是同他道:‘大人不必如此,此事幹系甚大,大人插手恐怕不美。何況晚輩已經決定從商,大人若能在開張之日前來,晚輩感激不盡。’
話至如此,先祖自然不會強求,何況他已經看出來顧池的心思是邀他開業日前去祝賀,此對於顧池商業的發展可說是有著大裨益。說到底還是為了一個財字,但先祖畢竟珍惜這樣的人才,當日到底去了。
我知你在整理顧池的事蹟,所以你也應知他是個十分長袖善舞的人,先祖很歡喜他的性子,一直也未曾放棄過勸他為官。但是顧池心思堅定,生意又做得大,所以要抽身終究不易。只後來昭帝終於曉得了他的存在,他便把手裡的鋪子捐了出去。”
蘇宥說到這裡頓下來喝茶,蘇青還在糾結顧池本來是武朝皇室的身份,又在想,要是這樣的話,兩家的恩怨又是怎麼出來的?至少到現在為止,似乎顧,蘇兩家的關係都蠻好。
“實際上先祖暗中一直對顧池諸多拂照,既是顧池當初能夠說出那話來,便以為他必然是個自尊心極強的人,所以這事兒他一直沒有直接告訴顧池。後面才發現此人心思深沉,佈局廣大,背後的勢力也是深不可測。
先祖便有所懷疑,雖則他祖上是武朝的皇室,但畢竟到了昭帝年間,所餘也不多了,家族的底子怎麼經得住他這樣的消耗?雖則後來顧池的生意做的很大,但你也明白,欲得之,必先予之,所以顧池背後有著怎樣的底蘊,先祖卻又有些摸不準了。
但既已有了一個懷疑的影子在哪裡,先祖自然會順藤摸瓜查下去。但此事他並未告知給昭帝,一來,想必心裡還是有些捨不得;二來,顧池那一支到底不是直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