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正要向她打招呼,卻聽見旁邊地媛寧一聲冷笑道:“二姐姐讓人去請我們,自己卻半天才過來,想必忙得很吧?真難為你了,這麼忙,還要來做這些小事,想必瑪法在天之靈,也會覺得很欣慰吧?”
婉寧嫣然一笑:“方才是奶奶不肯喝藥,我要哄她喝,才來晚了,不過也沒什麼難為的,這是我們做孫女兒地應盡的孝道。”說罷便去看旁邊放著的寫好地經文。“原來已經寫了這麼多?那我可要加把勁兒,別輸給你們才行。”然後便坐下開始抄。
媛寧撇撇嘴,不再開口。只是她開始有些煩燥了。抄兩行,就寫錯了字。想要改,卻越糊越難看,索性把那張紙揉成團,往旁邊一丟,早有小丫環收了去。她換了一張紙。又開始抄,好容易抄了大半頁,又寫錯了,一把火燒上來,就把筆一丟。
淑寧就坐在她旁邊,她這一丟筆,別人倒沒什麼,飛濺的墨汁卻落在淑寧面前的紙上。媛寧有些愧疚,忙道:“對不住。沒弄髒姐姐地衣裳吧?”
淑寧擺擺手,將那張紙放到一邊,另換一張寫。幸好剛才只寫了四五個字。不然就白廢了。
媛寧有些意外,問:“三姐姐怎麼不把那紙丟了?橫豎已經沒用了。”淑寧道:“怎麼會沒用呢?我拿回去用竹刀把沾過墨汁的部分裁掉。還可以繼續用。這可是上好地宣紙。還有那麼大一塊空著,別浪費了。”
媛寧驚訝道:“想不到三姐姐這般節儉。我聽阿瑪額娘說。三叔三嬸在廣東,年年都能得許多銀子,光是每年送回府裡的年禮,就有兩三千兩,自家留的起碼有幾萬兩呢。既然這般富裕,又何必吝嗇這點紙?”
不會吧?居然被那對精明的夫妻惦記上了?這種“流言”一定要堅決予以澄清,免得被人算計了去!
淑寧微笑著道:“這可是沒有的事,二伯父二伯母是哪裡聽來地流言?我阿瑪額娘每年送回來的多半是古董什麼的,其實都是別人送的禮,又不用咱們出錢。今年送的那些珠寶貴重些,卻是因為有個在印度做珠寶生意的西洋客商低價出手存貨,才便宜買了來。想著家裡能用著,就送回來了。我們家銀子雖有,卻沒幾萬兩那麼多,平時用度也一向節儉。”婉寧這時插嘴道:“這樣才是正經過日子呢,四妹妹,你該學學三妹妹,別總是浪費錢財。”
媛寧冷笑一聲:“從二姐姐嘴裡聽到這話,真讓人吃驚。”說罷不理婉寧,問淑寧道:“三姐姐別是騙我吧?我方才經過二門,看你們屋裡的人正在卸車上的行李,有好幾十個箱子呢。那些又是什麼?”
淑寧道:“那是我們家在廣東用的大行李,雜七雜八地,冬天的大衣裳和棉被什麼的也有,有些箱子裡裝地是花瓶、擺設和書本字畫什麼的,有別人送地,也有自己買地。這些東西說是值錢,其實除了送人和自家擺著好看,也沒有什麼用。難不成還能拿去賣錢?別人還以為咱們家怎麼了呢?”
媛寧有些興趣缺缺:“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會有什麼稀罕的東西呢。”
“稀罕地倒是有,我有一套玻璃燒的鼻菸壺,上頭畫有西洋畫,是我求了額娘,從一個客商那裡弄到的。四妹妹若有興趣,等我把東西收拾出來,就請你過來瞧。”
“算了,鼻菸壺算什麼稀奇的東西。”媛寧撇撇嘴。
當然稀奇,那上頭畫的可是希臘神話中的星座故事,雖然跟她所知道的有些不同。想當年,她也曾迷過星座書呢。因此一看到這套東西,就立馬從霍買辦那裡買了過來。其實霍買辦只是覺得那畫有趣,並不覺得玻璃器具值錢,因此出價很低。
不過這些事媛寧自然不會知道,倒是婉寧有些興趣:“那上頭畫的都是什麼?難道是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