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看來還沒有完全曬好,還帶有一點青色,恐怕還要再曬幾天吧?
雨一會兒就停了,太陽重新露出臉來。與其他人高高興興地拿出被褥來曬不一樣,阿花露出一臉失望的神色,阿娣則嘟囔著:“怎麼才下這一點?”
王瑞寶家的抬著自家被褥正好經過她身邊,聽到這話,狠狠白了她一眼。
前頭傳來一陣喧譁,然後是長貴的聲音:“老爺回來了。”淑寧連忙跑了出去。
張保的衣裳溼了一半,有點狼狽的樣子。佟氏一面叫人給他拿乾麵巾,一面問道:“怎麼不找個地方避避,等雨過了再回來?”
張保擦著臉說道:“才從衙門出來不久就遇上了,一路上沒遮沒掩的,又沒帶傘,我想著雨又不大,乾脆直接回來,瞧,這不就停了?”
佟氏道:“我聽說已經二十多天沒下雨了,誰知今天我們一來,就下了一場。”
張保笑了:“這才好呢。方才在衙門裡聽知府梁大人說起,這邊前幾天已經收完糧食了,田裡正在種些蔬菜紅薯之類的東西,有了雨,長得就更好了。”
佟氏有些驚異地說道:“我還以為秋收過後就是農閒,這邊竟然還有東西可種?”
張保笑得更歡了:“可不是?看來在這邊是不愁沒糧的,我別的本事沒有,在農耕上卻還有些心得,畢竟當年我也辦過回屯的事不是?”
淑寧笑著插嘴道:“阿瑪,話不可說得太早,奉天種的東西跟這裡種的可不一樣啊。”
張保作出趕人的樣子:“去去,你阿瑪我好容易有點雄心,你怎麼就來潑我冷水?”還沒說完,已是笑了。
淑寧笑嘻嘻地躲在佟氏身後,朝張保做了個鬼臉,然後轉過頭對佟氏道:“額娘,今晚上吃什麼?這一個多月都沒怎麼吃好,額娘要好好補一補。”
佟氏點點她的腦門:“我已經叫人去買新鮮肉菜了,你這丫頭,分明是你嘴饞吧?”
淑寧有點不好意思地道:“額娘怎麼這麼說我?”
佟氏又轉過頭對張保說:“本地人多講方言,我們都聽不懂,有一個來幫忙的女孩子,說是你衙門裡差役的妹子,叫阿娣的,懂得說官話,我們暫時只能靠她去買東西。只是這不是長久之計,老爺有什麼好法子?”
張保摸摸自己的頭:“暫時只能這樣了,本地話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學會的,咱們先讓本地人幫著做事,等家裡的僕役學會了聽說,就方便多了。我看那些同僚多是外省人,想必也有這個煩惱,不如叫人去問問,說不定會有說官話的肉菜販子,我們直接找他們買就是了。”
佟氏恢復精神後很快就把家務打理得井井有條,他們一家總算是安頓下來了。
傍晚時分,王二回報說打聽到了劉氏姐妹的叔父住在仙羊街南,離這裡並不算太遠,坐車也不過兩刻鐘的功夫。佟氏便命他上門報信。吃過晚飯後,劉家叔父就駕著輛大車過來了,謝過張保夫妻後,把兩個侄女接回了家。那劉氏姐妹與佟氏依依惜別一番,都約定了日後再來往。
陳老太醫則是作為貴客留在了張保家中,只派了幾個老家人回鄉報信,並收拾當年住過的房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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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淑寧從睡夢中醒來,只覺得神清氣爽。她起身洗漱梳頭,又再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房間。
這是一間典型的南方地區小姐繡房,是在二樓,房間不大,有一個漂亮的雕花窗子,向著樓下的青雲巷,再過去就是圍牆,然後是幾棵極高的樹,擋住了遠處的景色。
她昨晚睡的是非常精緻的描金雕花大床,還是兩進的那種。第一眼看到的時候,真是忍不住熱淚盈眶啊。
這種在後世絕對會被當成博物館收藏的藝術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