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了。”張保瞧了瞧外間,見沒有人,便繼續道,“大哥大嫂作了家主,自然希望再無制肘,我們雖沒有與他們作對的意思,卻保不住有那奸滑小人趁機挑撥,若大哥大嫂心裡有想法,我們辛苦得來的好日子便大打折扣了。比如大嫂要整頓家務,那些吃了虧的人來找你幫忙說情,你若應了,一回兩回的,大嫂子還不會說什麼,時間一長,她難免會厭煩;但若你不應,那些人又會看輕了你,暗地裡給你使絆子,只怕我們以後就有得煩了。”
佟氏用帕子稍稍掩了口:“這話倒是,不過我一向很小心,就算幫人說情,也有分寸,不會叫大嫂子生氣的。”
“這個我信。前兩日保定莊子上送了些新鮮玩意兒來,大嫂子叫你先挑,你都推了,後來推不過了,才選了一樣不起眼的。可見你我夫妻是一個心思,都想跟大房好好相處。但相處好,同住難。我們常年在外,與家裡人一向是來往少地。你看老四就極伶俐,二房一搬出去,他夫妻就收拾行李去了西安門那邊,隔上三五日才在家裡住幾天。他與大哥大嫂相處的時日比咱們長,他都這樣做了,咱們也該放聰明些。”
佟氏點點頭:“你這麼說,我也明白了。只要咱們在家裡少住些,就不容易與大哥大嫂起口角。”張保道:“就是這個道理。我如今沒有官職在身,整日都在家裡,多少會接觸些家務事。那些底下的人,總愛分了派系,你爭我鬥地。如今二房不在。若他們打上了咱們的主意,豈不是給咱們添堵?還是避開了好。”“可咱們這樣做,不怕別人誤會是分家麼?”
“我們又不是不在家裡住了。每個月都會回來住幾天地。我打算在城外弄個小莊,當作是別院。只是住過去休養。難道咱們這樣人家,連個別莊也不能有麼?”
佟氏笑了,細想想,也覺得這樣很好。長期在外作官,她早已習慣了當家作主。現在雖然三房在伯爵府裡地位大大上升了。但總不如自成一個小家自在。於是她就不再反對,反而去幫丈夫準備起明天出門地衣裳。
正收拾著,二嫫進來了,說:“大太太那邊送了些新的僕役過來,請太太挑呢。”佟氏便道:“叫他們在外頭候著,我等一會兒就出去。再把端寧淑寧叫來,他們也該挑些新人了。”二嫫應了,轉身出去。
張保問:“怎麼又要挑人?咱們房裡人不少了吧?”“府裡革了一些人出去,二房又帶了好些人走。人手不夠了,大嫂叫了幾個相熟地人伢子送人來,現在輪到咱們挑了。”佟氏拿出兩件外衣放在榻上。“明兒恐怕會有風,你穿這個吧。我先過去看看。咱們房裡人不夠呢。端兒屋裡兩個丫頭都大了,我正準備放出去。淑兒身邊只有一個素馨,賢兒那裡也要添人。就算大嫂子不送人來,我原也要到外頭去買地。”說完她一掀簾子,便出去了。我是轉換視角的分割線
淑寧最近都在和兄長一起教兩個弟弟——賢寧與小寶——讀書。
賢寧本就有了基礎,人也聰明,很快就會了,正乖乖在一邊練字,寫好了,看到姐姐正忙著教小寶哥,便拿著字去找哥哥。
淑寧卻對小寶地情況有些頭痛。
這個有些瘦小的男孩本是極愛鬧愛玩的性子,祖父母去世後,受了幾年苦,人也收斂了,對外人總有一種戒備之心。後來見到母親,才稍稍好了些。進府住了幾日,他察覺到這家人不是假情假意,生母更是十分寵愛自己,便漸漸放鬆了。但他現在已經快九歲了,還沒讀過書習過字,小時候雖然也玩過木刀木槍什麼的,卻從沒學過正經武藝,可謂是文不成武不就。這還不算,他記性也不算好,正經教他學東西,他總是聽不到幾句便會走神。淑寧已經覺得自己黔驢技窮了。
唯一讓她稍稍覺得有點安慰的,是小寶在算術方面還做得不錯,不是特別出色,但起碼是中等以上地水準。最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