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清平不知疲倦的研究了兩天兩夜,終於擬就了他認為秦冬梅一定會就範的萬全之策:如果能開鎖,藉助工具的力量弄暈這個女人(一梯兩戶的另一戶長期無人居住),然後把她手腳捆起來,等她清醒了,再強迫她和自己發生關係並全程拍影片留念,這段影片將會讓秦冬梅做出保證不報復的承諾,並成為自己後半生最為可靠的提款機,如果她不合作,他會毫不猶豫的將影片公之於眾,也許他將付出自由的代價,但她失去的,是個人的名節,是家族的聲譽,還有那個糟老頭子所謂的真愛。
想到可以和秦冬梅再次有肌膚之親,審清平不由得衝動起來,褲子裡那冬眠了幾個月的小蛇竟然有了甦醒的跡象。
沒什麼值得羞恥的,秦冬梅還不是用這種陰暗的方法對付過蘇克麼,自己無非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計劃是理論性的,不付諸行動就是毫無意義的空想,審清平鼓起勇氣告訴自己:一切都是她逼我的,她純屬自作自受。
審清平決心在七天內完成所有的準備工作,至少在精神面貌上要表現得像個訓練有素的特工,他從黑市上買來□□並在狗身上做試驗,花高價向街邊鎖匠學習開鎖技術,透過影片掌握擒拿的基本招式,練習打繩結的技巧……
然後,他突然發現自己沒有錢了,兜裡只剩下一張十塊,一張五塊,三張一塊,剛剛夠吃三頓蛋炒飯。在這個到處都是買賣,萬事萬物皆可買賣的商品社會,唯有錢才是真正的庇護所,如果他再弄不來真金白銀,就會因為失去庇護所而成為遭人唾棄的乞丐。
北京時間十八點零九分,審清平背著個包來到華馨花園門口,他在一家骯髒的小店裡草草扒了半碗炒飯,因為高度緊張,他一點胃口也沒有,來之前,他精神抖擻的告訴自己即將要奔赴淘金戰場,現在呢,他的第六感可不大好,總覺得像是要進入陰森森的殺人刑場。
十八時四十三分,審清平剛走進小區沒多遠,就因為心神不寧被臺階絆了一跤,來不及用手施展任向防護措施,他的左半邊臉重重拍在水泥地上,這種硬碰硬的親密接觸,最終倒黴的是寧折不彎的牙齒,與他同甘共苦了半個世紀的兩個小夥伴飛了出去,鮮血、劇痛、憤怒、沮喪,那一刻,他感到巨大的悲哀和無助。
儘管痛得全身直哆嗦,但審清平還是迅速爬了起來,像個勇敢的紳士昂起了頭,他可不願意充當旁觀者眼中廉價而庸俗的樂趣。
「右拐不遠有傢俬人診所,去看看吧,可傷得不輕呢。」有個乾瘦的老頭好心給他指路。
審清平用紙巾捂著嘴,點點頭,含糊著說了聲謝謝,順從的朝右邊走去,紙巾很快被鮮血浸透,他只好又換了一張。
診所果然就在前方,審清平摸了摸兜裡僅剩的幾張零星票子,忽然間有了強烈的尿意,於是,他拐進了路邊的公廁。
然而,當他解開褲子,艱難掏出因劇痛而萎縮得幾乎看不見的那東西時,尿意卻又惡作劇般的消失了,他連一滴尿也擠不出來。
突如其來的意外打亂了審清平心理和生理上的所有節奏,若想繼續按計劃走下去,他必須儘快扭轉形勢。
廁所旁有個小賣部,審清平花兩塊錢買了瓶冰鎮礦泉水,漱過幾口水後,來勢洶洶的冰涼麻木了嘴裡的神經,暫時驅散了痛疼,他定了定神,進入廁所最裡面的隔間,蹲坑裡有些黃色的屎跡沒有沖幹靜,他俯身注視著那些穢物,對自己大聲道:「如果不想活得像坨屎,就去大幹一場!」
審清平洋洋得意,因為略施小計他便再次獲得了寶貴的平靜,他重新走進小區,沉穩的從幾十個在鳳凰傳奇的魔音中盡情扭動的大媽身邊穿過。
都貴為鳳凰了,還假惺惺的談什麼傳奇呢,只有卑微到可有可無的麻雀才真正需要傳奇的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