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飛來的面具,面具破碎不堪,就像馬上要崩潰一般。
眼看著面具向著自己飛來,仇無衣莫名地感覺到一種恐懼,身體卻沒法移動一絲一毫,任憑空中的面具落下,擋住了視線,頓時眼前一片漆黑。
“少主!”
燒焦的庭院當中躍進幾條黑影,為首的人猛喝一聲,落在院子中央,焦急地四處張望,卻沒有發現半個人影。
“胡老大!少主呢?”
二十幾個黑影也隨之落下,驚恐萬分地問道。
“少主說要在這裡伏擊,但是……你們小心點,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被稱作胡老大的光頭漢子提著大刀,滿臉猙獰地回過了身,兇惡的聲音刺得二十幾個大漢向後連連退了幾步。
忽然之間,平地捲起一陣怪異的黃風,夾在風中的沙粒吹得大漢們眯起眼睛,抬著手遮在面前,唯獨胡老大一言不發,面色更加凝重陰沉。
";小心,這風來得不對勁。";
胡老大雖然兇狠霸道,卻也有幾分責任感,立刻提醒眾人小心。因為仇家大院雖然已被燒得破爛不堪,但高高的院牆還沒倒塌,在這封閉的地方不可能忽然颳起這麼大的怪風,況且遍地黑灰煙塵,又哪來的黃沙?
黃風不過一瞬,沙塵過後,大漢們下意識地到處張望起來。
陰雲漸漸散了,圓月當空,灑下皎潔雪白的冷光,寂寞,而又孤高。
靜謐的夜空當中,響著一種旗子獵獵飛舞的聲音。
";誰!";
胡老大猛一抬頭,所有大漢的目光一齊投向上方。
豎立在院落中央,還沒被烈火焚燬的旗杆之上立著一個全身燃燒的黑影,背後裝點著銀盤般的圓月。
那並非燃燒,而是披風的邊緣,天衣的外形發生了劇烈的變化,不再是長長的風衣,而是一件邊緣如火焰燃燒般的赤色披風,披風內部是緊身的黑衣,手腕與衣領的部分紋著一圈金色。
將披風稍稍拉起,任憑寒風吹拂的仇無衣靜靜地望著下方眾人,以謝幕般地優雅的動作展開右臂,手中緊握著冰冷的長柄。
長柄的另一端是幾乎與他身體等長的雙面戰斧,漆黑的斧刃即使在如此明亮的月光之下,也反射不出半縷光芒。
佈滿無數裂紋的面具戴在仇無衣的臉上,透著一種陰測測的邪氣。
";仇無衣。";
立在旗杆上的仇無衣冷冷地報出了自己的名字,將戰斧揮出一個半圓形的弧線。
";你去死!";
胡老大左腳猛地一蹬地面,順手將長刀丟落在地,身體像彈簧般地飛起,雙手納入懷中,抽出兩柄極細極長,宛如鋼針的刺劍。
看似粗暴笨拙的胡老大身形竟比飛燕還要靈活,剛一離地,便只能勉強看到微小的黑影來回騰躍,其中更蘊含著犀利的殺意。
戰斧笨拙,只要以快破力,就有勝算。
仇無衣將右手的長柄戰斧橫在胸前,便不再有第二種動作,靜靜地等待著。
";得手了!";
胡老大一聲冷笑,雙手齊出,兩柄刺劍襲向仇無衣的咽喉與心臟,鮮血噴湧的一幕,他最喜歡。
然而下一瞬間,他的眼睛忽然瞪得有如銅鈴。
內裡冰冷,卻噴射著灼熱怒焰的詭異血光在他的身側一晃而過,撕裂了他的魂魄。
那個瞬間,他聽到的是這樣的聲音。
";你已經死了。";
仇無衣的腳尖點在蓋滿黑灰的地面之上,飛舞的披風令他看上去很像巨大的蝙蝠。
天空,血雨紛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