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覺得作嘔,而是突然湧現出陣陣奇妙的激動。
紙上畫的是屍體,被切割的屍體,按理說對於看慣屍體的人來說,這不是什麼新鮮東西。
而且仇無衣不僅僅是看慣而已,對於分屍的手段與方法他也有著相當程度的心得,這些都是弦殺術必須學習的一部分。
然而紙上畫出的碎屍卻令他震撼,幾乎要頂禮膜拜一般的震撼。
粗粗看一眼,也許會以為來到了屠宰場,黑色,紅色,以及些微的白色黃色構成了圖畫的本體,地面上散落的屍體碎塊以極為嚴謹的手法切割之後再進行分類擺放,混亂之中有一種只有內行人才能看出來的秩序。
死者的每一塊骨頭都被完美地拆解,除了頭骨不知所蹤以外,剩餘的每塊骨頭上面都沒有一絲殘肉或血跡,蒼白得像剛剛粉刷完畢的院牆,單是這一門剔肉的功夫就已經讓仇無衣歎為觀止。
還有肉塊,整條整塊的肌肉沿著紋理走向一絲不苟地剝離內部的大血管,再修掉黃色的脂肪塊,刀法簡單而刁鑽,不存在一處失誤。
最後則是死者的內臟,看起來依然新鮮的內臟按照體內的位置堆疊在一起,盤旋的腸子之中疊著一個小小的方塊,那是被整張剝掉的面板。
分屍血案是令人作嘔的,可是做到了這一步,反而會讓人敬佩。
有一件事仇無衣毫不懷疑,那就是當看完圖冊之後心中壓抑不住的激動已然被林鳳來看穿,這或許會讓自己的風評下降,可是沒有辦法,骨子裡是一個殺手的人,就算早已脫離了那種生活,見到精彩的殺人手法之時依然會感到興奮。
但對於普通人來說卻有著另外一重意義,除了恐怖與嘔吐以外,不會有其他的反應。
外城區幫派聯合針對仁義新社的事情已經有眉目了,當看到一具被精密分割的屍體之後,即使是在刀口討生活的人也無法忍受心中的惡劣反應,於是將做出這種事情的仁義新社當成公敵也理所當然。
有這麼一個變態殺人狂在身邊的滋味是不好受的,說不定明天的獵物就是自己,自然大小幫派都有自己的盤算。
雖然只要稍微動動腦,就能猜到這多半是嫁禍,出手嫁禍的聖者這個幫會才是真正最可怕的。
“兄弟,這事兒憑你我兩個搞不定,要退出你就退吧。”
咳嗽了半響,程鐵軒才漸漸恢復了順暢的呼吸,同時也到達了宿舍。
推開門,意外地發現所有人都在大廳裡,不知在討論什麼事情。
“老大又逗比了?”
凌戚最先看到一臉慘白的程鐵軒,她絕對不會出言安慰,而是直接開口嘲諷。
這個詞本來仇無衣經常說,但說著說著,每個人就都開始用了。
“嗯,有個事兒和你們說說,外城區最近不要去,很危險。”
坐在沙發上接過仇無衣遞過來的果汁,程鐵軒發洩般地狠狠灌了一大口,這才開口說道。
“對老大你來說,基本上哪裡都很危險。”
範鈴雨認認真真的回答引起了一陣大笑。
“不,這回不一樣,你們聽我說,不信的話,就當我說故事吧。”
仇無衣挨著程鐵軒坐下,靠在沙發上定了定神,將修剪過部分的事實向著眾人敘述了一遍。
“豈有此理!這種邪魔外道不能讓它逍遙法外!”
聽罷,一向溫和的沙業怒氣衝衝地驟然站起,腰間所掛著的軟綿綿似乎都擺出了一副小小的怒顏。他始終信奉愛能改變世界的道理,相信魔法與奇蹟,這種擾亂世間和平的殺人兇犯在他的眼中自然就是“惡”的代表。
“那個分屍的傢伙肯定很厲害!哥,我想和它一戰!”
範鈴雨兩眼精光四射,如同廚師看到了稀有的食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