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的不安反倒是更濃了,他即刻命令盧登州回師救援,如果沒事最好,如果有事盧登州曉得該如何做。
盧登州即刻領命開始整頓軍兵,他讓第一戰兵隊集合,結果他發現一千出頭的第一戰兵隊還有八百九十六人沒有受傷,可堪再戰。
他即刻命令軍兵解甲休整。夥兵開始造飯,經過行軍拼殺。馬上返回是不現實的,軍兵都已經精疲力竭了。
如果不解甲休息是休息不好的,因此他們北上還得有段時間。
這邊馬全福開始命令朝鮮軍打掃戰場,這沒說的,朝鮮軍自己也有這個覺悟,總不能讓明人收拾殘餘吧。
朝鮮軍稍事休息後,開始慢慢的打散進入戰場,他們將死去的倭人足輕的具足剝下,太刀、肋差、長槍、大刀收集起來。
倭人身上的金小判、銀小判更是不能放過,收攏到一起,最後按照三成獎賞,這也是一個愉快的活計。
當然不愉快的活計也有,就是將倭人和阿努伊人的首級斬下鑄成京觀,於是乒乒乓乓的響聲響徹剛剛平靜的原野裡。
此外,戰死的戰馬也是不能放過,這是大好的肉食,如何能放過。
這般忙活起來,戰兵、備軍、備兵也開始清點傷亡,收攏傷員,總之,即使是戰後,戰場上也少不了忙亂。
北華軍忙亂了,有些人還等著呢。
陸奧這兩千餘人遠遠的看著這裡,走不敢走,留吧心裡還是發虛,這幹明人會不會將他們也殲滅了。
方才不留活口的殺戮可是嚇破了他們的膽子,他們絕沒想到大明人會如此兇殘不饒恕,這與他們聽聞的明人印象決然不同。
在倭國國內流傳的事,明人較為知禮、富庶,看重顏面,從不嗜殺,樂於俘獲寬恕,也有個說法就是有些膽小怯懦,否則怎麼一些浪人就攪動大明沿海不安百年。
今日一見特麼的好像以前聽聞的都是胡說八道,這幹明人分明就是一群嗜殺的凶神。
他們左看右看,這麼等著也不是法子啊,他們也是疲累至極,卻是不敢卸甲休息。
此時兩三百明軍向他們靠攏過來。
上田信繁上前一問,原來是讓他們交出所有的武器,上田大驚,不是說交出長兵器和甲冑嗎,如何是所有的兵器,連肋差也交出嗎。
得到的回答是所有武器,否則格殺勿論。
說話間這些明軍排成軍陣殺氣騰騰的靠攏過來。
上田信繁如果不是看到方才明軍的鐵血無情,他這時肯定是忍不住了,作為最上家的家老,也是最上家前三大勢力的上田家從來不是忍氣吞聲的,就是對上藩主也是如此。
但是想想方才松前藩足輕武士和松前景廣的下場,聽聽還在乒乓劈砍的響聲,尼瑪,忍了。
他是忍了,有人不能忍,岸信箋大怒,他是前去交涉的,明軍的主帥說的一清二楚,短兵器可以留下防身,短短些許時候就不認了。
他拖著傷軀在隨扈的攙扶下又一次來到明軍軍陣,除去頭盔,涼爽不少的馬全福接見了他。
“大人,方才你說我等長兵器和甲冑留下即可,如何現下所有的兵器都得留下,大人,這這,太過言而無信。”岸信箋滿臉通紅道。
福田岡一一講述著,馬全福心不在焉的聽著。
“誰說的這句話,你們交出去長兵器離開啊,”馬全福驚詫道,他很是無辜的看看身邊的近衛,問道,“本將方才說過嗎。”
“屬下不記得大人說過這句話。”一個近衛咔吧著眼睛道。
其他近衛也是紛紛表示,沒聽過,不過有些近衛憋的很辛苦啊。
岸信箋氣的渾身發抖的看著面前這些人,方才就是這些近衛簇擁在這個明將周圍,當下一個個揣著明白裝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