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爺,是個小皇子。”
他連忙推門進去,沒有看那滿身是血的嬰孩一眼,大步流星走到內室,單膝跪在雁杳的床邊,“雁杳!”
女子撫著他剛毅的臉,笑了:“如果沒有那條龍入夢,我不會讓他進宮,但這是天意。我用我的命,換他的命,不要怪他。”
“雁杳!”
“答應我。”女子乞求著,終是在他懷裡閉上了眼睛。
“轟隆隆!”這個時候,一聲悶雷陡然在夜空中炸開,窗外驟時狂風大作,大雨傾盆,似在響應屋內的悲涼。
女婢手中的嬰孩卻陡然咯咯的笑了,一雙黑漆漆的眼睛望向摟著女子無聲慟哭的弘煊皇帝,閃爍著不屬於嬰孩的寒光。
弘煊皇帝望著他,沉痛喊了一聲“孽障”,大步走出去。這個時候,他只是恨這個孩子果然是個不祥之物,並沒有不承認他是他的皇子。
這個大雨傾盆之夜,他還是將他帶上了回皇宮的馬車。
可是接下來的半月,天空依舊大雨傾盆,根本沒有停止之勢,宮門外的雨水甚至淹了進來。各地摺子紛紛上奏,全部是水患。女媧河決堤,淹掉無數個村子和數條水運河。田間即將成熟的稻穀,一律讓雨水泡爛。儲存在糧倉的谷糧和谷種全部生黴發芽,鼠吞蟲蝕。那是龍尊有史以來最洶湧的一次水災。而後接下來,是小太子重病不起,以及宮中各個小皇子的五日一大病,三日一小病。
“皇上,睿宸皇子留不得。”這個從宮外帶進來的小皇子滿月那一日,天空不再下雨,卻是閃電連連,天雷地火燒燬了不少森林和作物。於是,眾人開始紛紛上奏,惡語流傳。
弘煊皇帝抱著剛滿月的孩子站在宮門前,迎著那地動山搖的天雷,將他高舉頭頂,悽愴的笑了:“你在怪我不讓你來到這個世上,所以要用這種方式報復我對不對?好,既然你克兄克母,又是惡魔轉世,今日我就拿你這孽障來祭天!”
祭天大火,卻讓一場大雨澆熄了。再燃起,雨又降下來,甚至電閃雷鳴,雨勢更猛,引發各地的泥石流。如此反覆四次,終於在一個白眉老道出現後,祭天儀式停歇下來。
“活人一時,渡人萬世,不如就讓老道帶這孽障普渡眾生,化解他身上戾氣可好?我佛慈悲,佛渡有緣。”
弘煊皇帝本想順應民意改用水祭除掉這個孩子,可是想到雁杳臨死前的那行淚,以及她用盡自己的力也要生下這個孩子的決心,他的心一下子軟了,啞聲道:“日後,不要再讓我看到這個孩子。”
就這樣,這個剛剛出生一個月的四皇子,從此銷聲匿跡了,弘煊皇帝對天下聲稱,四皇子染重病,夭折。而老道帶走他後,龍尊國開始恢復昔日的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卻沒有人知道,這個皇子後來又經歷了怎樣的一番波折。
思緒回到現在的白峨山,礦工木屋。
凌弈軒的背部確實在搶救落崖的輕雪時,一時不注意,讓身後的西梁軍劃開了一刀,鮮血染紅整件乾淨的袍子,但那並不致命,止過血,用內力療過內傷後,只需靜養即可。對他來說,這樣的傷,還算小傷,甚至還比不上上次在宣城所中的埋伏。
他閉著眼睛,打坐調息,突然聞到旁邊女子身上淡淡的香味。
眉頭微微動了下。
他認出雲輕雪,是因那日在山上,他也是這樣閉著眼睛的。要知道看不見東西的人,嗅覺會更加敏感,那個時候他聞到了女子身上散發著蓮花清香的自然體香,非常好聞。後來在翩若身上沒有聞到,一時以為那時中了媚藥,是錯覺,所以他只能認那塊麒麟佩玉。畢竟,是翩若將奄奄一息的他救了回來,並通知了他的部下趕過來。
洞房花燭夜,他是故意要碰他的新娘子的,他想讓這個女子去與尹諾雨抗爭,讓她去遏制尹諾雨。因為他在